《一路向暖》是一本男强女强互撩的公路文,此书的作者是北以,全文讲述了新锐画家温浅是一个资深“唇控”,习惯以唇辨人,受父之命前往成都代取母亲遗物,期间偶遇酒吧驻唱乐队老大白纪然。温浅背包意外被盗,两人的命运阴差阳错被捆绑到一起。面对来自家族生意对手有预谋的跟踪和接踵而至的偷袭,两人一路朝夕相处,渐生情愫。一趟看似简单的寻物之旅,最终牵扯出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PUB的地址是温浅临时敲定的。 最初只是单纯地想吃个晚餐,骑车经过这间名叫“尘迷”的清吧,她又临时更改了行程,掉头绕回来,给徐安冉打电话。 说不清原因,大概是因为“尘迷”的谐音? 是以,她对那位神秘的Asa R先生已经近乎沉迷。 时间还很早,天色将暗未暗,清吧里的顾客单手可数,安静得有些冷清。 这间清吧面积不大,温浅进门后便发现,内部格调风格与“尘迷”这个总有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名字简直大相径庭。 太文艺。 烟灰色砖纹壁纸,原木酒枱,墙角搁置了一排斑驳褪色的复古书架,上面随意堆放着几列看不清类型的书刊和一些挂着划痕的黑色作废唱片。 舞台不怎么宽敞,背景墙颜色稍深,是渐变的淡褐色,一架电子琴,一组架子鼓,一把吉他,一支立式麦克风和谱架,几乎就占据了一半的空间。 温浅看了眼趴在吧台上那只半阖眼假寐的英短,忽然就觉得,这个地方还不错。 她习惯性靠里排坐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徐安冉赶来得很快。 她坐到温浅对面,先捞过鸡尾酒仰头灌了一大口:“诶,你怎么选了这么一地儿?不像你风格啊?” 温浅已经不知道第多少遍去看那条仍旧显示未读的私信,撑着额角幽幽叹了口气:“当我疯了吧。” 服务生端着摆盘精致的沙拉过来,徐安冉梗着脖子看了眼,把沙拉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来,放到桌上。 “浅,你都点了什么呀?” 温浅了然地瞥她一眼,直接断了她的后话:“你的焗饭,海鲜,吃不完我跟你绝交。” 徐安冉不以为然,拿筷子敲一敲装沙拉的透明餐盘:“就这菜量,分分钟舔盘子好吗?” 温浅轻嗤,没理她,满心满脑都在微博私信上面。 上菜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很多。 徐安冉看着面前这锅几乎占据半张桌子的海鲜大咖有点愣了。 温浅夹了半根玉米到自己的盘子里,扫了眼徐安冉面前才动了一勺的焗饭:“不吃到舔盘子,今天你买单。” 徐安冉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正要开口挽回一下局面,舞台那里突兀地响起一片尖叫。 温浅循声扭头看过去。 一个反戴鸭舌帽,长相干净秀气,外形时尚的男生在欢呼声中走上舞台。他取下架子上的麦克风,朝台下那群狂热的女生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笑得一脸纯良无害:“小姐姐们有没有按照约定乖乖想我?” 温浅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转回身继续沉默地啃玉米。 徐安冉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的男孩,一双星星眼几乎要冒出桃心。 “好帅好帅,特别像韩国漂亮哥哥有没有?” 温浅咬着玉米粒漫不经心地说:“我见过更帅的。” 徐安冉完全没留意她说了什么,忽然掩住嘴激动地嚎了一嗓子:“这个更帅,我的天,浅,你快看!” 温浅懒得理她,头都没抬,安静地吃着意面,嘴里一时居然分辨不出究竟是好吃还是一般。 她是真饿了。 这一夜的群魔乱舞,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脑细胞。 热场互动环节终于结束,舞台下杂音骤落,逐渐归于安静,开始有吉他和电子琴的伴奏穿透空气汩汩流转。 男孩的音色清澈柔软,唱的是那首《时间煮雨》,调子低缓中带几分伤感,唱出了一种和原唱截然不同的味道。 徐安冉已经不满足于远距离欣赏美色,跳到过道里跟着舞台附近的女孩们一起挥舞手臂。 温浅没搭理她,很快便解决掉了一整盘意面。 空荡荡的胃终于被填满,温浅从背包里的隔层拿出化妆镜和口红,垂着眼细致补画被吃掉的颜色。 身后还在唱—— …… 现在我想问问你 是否只是童言无忌 天真岁月不忍欺 青春荒唐我不负你 大雪求你别抹去 我们在一起的痕迹 …… 补完口红,温浅觉得脑仁又开始疼。她撑着额角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口红化妆镜和手机一股脑都扔进背包,跟徐安冉仓促地打了声招呼便起身朝外走。 她不会放弃这个带给她灵感与悸动双向糅合的男人,但前提,她得保证自己,是最好的状态。 走廊的吊灯全都调成了暗橘色,正厅很空,只坐了两个身形高大的外国男孩在喝东西,其余的客人全都挤在一起,就在舞台下面,或站或坐,是一片缭乱拥挤的背影。 温浅低着头快步穿过几排酒枱直奔清吧门口。 声音无法隔绝,仍旧在耳际荡漾,一曲毕,舞台上阳光秀气的男孩压低声音着重提醒道:“下面是老大的July,规矩你们懂得!” 台下霎时便静了下来,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影碟播放机。 于是,紧随而至的那道琴弦拨动便显得格外空灵。 琴音散落在静止的空气中,只一道,是一个开始的仪式。 动感的鼓点也相继迸发而出,敲响前奏。 I’ve been looking for a reason To have you in my arms …… 这首英文歌她并没有听过,节奏欢快而轻盈,律调里充满野性与张扬,但这音色里低迷喑哑的质地她是熟悉的,而且,那种可以令她称得上毫无瑕疵的伦敦腔,至少,回国这四年以来,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除去昨晚那首她翻来覆去不知循环了多久的《Hey Jude》。 温浅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朝舞台方向看去。 心跳仍旧还是乱得一塌糊涂,可此时的乱,又与一分钟前大相径庭。 那群前一刻还在忘形呐喊的女孩已经三五成群落坐在舞台下方的几排顾客席上,大家全部很自觉地遵守一种无形的秩序,场面一度令人感动。 所以她站在距离门廊几步之遥的大堂外圈,看向舞台的视野顺畅到没有任何阻挡。 她直接将焦点锁定在眉目低垂,握着麦克风沉吟的男人脸上。 舞台上方的转灯投射出霓虹色的斑驳光团,时而放缓,时而扑簌,从那张双眸轻阖,角度微低的脸上跃过,晕开深浅不一的几道阴影。 麦克风就停在他的唇边,距离很近。 视线里,她最为迫切的那个关注点,看得并不清明。 歌声还在继续, …… You should be here 唱到这里,他忽然掀开眼皮,下巴微抬起,视线从攒动的人头上方穿过,麦克风也随之换了角度,贴到了唇角。 歌曲正到高潮。 Baby baby I’m Baby baby I’m Doing what feels right Doing what feels right …… 她看清了全部。 与心底那场最直接的悸动,不谋而合。 温浅细致而缓慢地从那张唇上滑开视线,描画过他清冷近乎寡淡的脸,英挺的鼻,最后落在那双深而黑的眼眸里。 那是一抹沉到郁的颜色。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很用力地砰跳了一下。 她知道它想传达给她什么。 温浅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其实,生病的孩子,上帝总是格外偏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