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久词阿沅赵洵 天长久词by龙门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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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久词》是作者龙门说书人创作的一部古言悬疑推理小说,主角是顾沅(阿沅),全文讲述了大柳树下矮柴房里,冷风隙隙,阿沅透过瓦缝,望见天上一轮月亮,那月亮清光匝地,像落银霜。阿沅脸上有冷意,但还是忍不住凝望,渐渐的,那月亮模糊化作一颗人头,闭目抿嘴,栩栩如生。

天长久词阿沅赵洵 天长久词by龙门说书人

双桥对岸,远远一盏角灯。

灯影里,一排朝河的小楼,悉数闭门。只剩一处店家,傍着一树垂丝海棠,还开着大门。

此时,门里却传来争吵之声,一高一低。

一个男子高声叫道:“我白日乞丐,夜里神仙,指着这酒续命。若不给我喝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这个鸟客!既是与我抢酒!摆明想要我的命了!”

另一个男子亦不客气道:“我家主人,今夜兴起要饮酒,必是有心事排遣。买酒事小,若我主人饮不上酒,因此得了心病,要我有何颜面,见九泉之下老主人?你既说要你的命,不如你先要了我的命,再把酒拿走不迟!”

“谁要你的狗命?你的狗命值几坛子酒?”

“你这乞丐刁蛮!我与你既是说不通,不如手底下见真章!”

“怕你!莫欺负我做乞丐,手上就没四两力气,打断你这满口老主人、小主人的狗腿!”

只见得从店里走出两个男人。

一个身上穿一套破洞灰麻直裰,脚上蹬一双破草鞋,头顶攒一个丫儿髻,插了一支软软的鹅黄柳条儿,脸上抹灰,颧骨瘦削,一双眼睛,又贼又亮。

想必这人,便是那自称喝酒续命的无赖乞丐。

另一人则穿一身紧身玄衣,脚蹬灰缎皂底长靴,头上梳个粗亮大辫,手上一甩,咬住辫儿尖,扎出马步,手上作个请势。

乞丐胆儿壮得很,扑出拼命的招势,转眼两人拳脚相击,身影缭乱,杀气腾腾!

此时,阿沅和飘瓦已蹇上石栏双桥,既无心看这热闹,便如一阵夜风,从那两人的杀阵里,一前一后,径直而过。

岂是那无眼的拳脚,没沾着他俩的身?

飘瓦还有闲情,展手,于那万千海棠的花落时,承受了一瓣随风而坠的胭脂红。

和尚低头凝看,嘿然一笑,道:“这海棠好呀!”

“是好,令你这老和尚也俏起来。”阿沅淡淡一笑。

两人说话间,已迈过门槛,寻干净桌子坐下。

只见店伙计手上,捧着那坛酒。

和尚便忽然大力一展袖,又一收势,只一刹那,那酒已被他托在掌上。

和尚眉眼一笑,随手拍开泥红酒封,酒香清溢。

“难得清夜如此,花月皆备,和尚请你饮几口素酒,何如?”

“确是美事。”阿沅接过那坛子直饮,不知克制,直到手上掂着,正过一半,这才略一醒,将那酒递还给和尚。

和尚也不客气,举着酒坛,往口里倒灌,如那化冰的春水般,哗哗流动。

只一眨眼,酒已告罄。

和尚略眯一只眼,觑了那坛底,又抓着坛沿,倒抖几下,滴酒也无。

他只得意犹未尽,将酒坛子搁在桌上,赞了句“好酒”,便从腰间掏出碎银子,抛向柜台。

那伙计忙合住手,接住那银子,笑道:“原来是宗师来了!小的这就去请东家出来。”

门外两个大男人,见那坛酒转眼没了,皆是又惊又急、又气又恼,齐齐瞪着那罪魁祸首!

只见一个是穿着一身宽袍大袖、元白僧衣的和尚,一个是穿着素白缬绢、短袄长裙的丫头。

适才,这两人如何从他们的拳脚里擦身而过?

两人竟全然不知!

直像鬼魅夜行,一眨眼,店里就多了这两人。

那乞丐机敏,立定身子,恭恭敬敬道:“在下何燕及,姑苏人氏,敢问二位前辈尊姓大名?”

和尚、阿沅皆是浑然不曾听见一般,只清谈到世上的海棠品种,怎个风雅名色,怎个盛放美景,颇有趣味。

另一个大汉,心下也摸不透这二位底细,生怕得罪强手,不能脱身,亦是客客气气道:“在下常步影,西北河间人氏,敢问二位前辈高姓大名?”

“前辈?”阿沅没想到自己,老朽到了这个地步,微笑道:“老和尚,他们问你话呢?”

“这话折煞我了,我今年不过二十又七,哪担得起一个‘老’字?更遑论是谁的前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飘瓦双手合十,喃喃不绝。

何燕及与常步影吃了憋,皆不晓得如何应对。

此时,这沽酒的东家已迎出来,只见这人穿一套茶青色旧袍,儒生模样。

原是个做生意的读书人呢。

戴蛮看果然是飘瓦和尚,立时笑道:“难得宗师大驾光临,请里头坐?”

飘瓦笑道:“这倒不用了,此处看看花,听听市河水声,饶实不错。”

“宗师雅兴,就是当着风冷,不如到二楼,又免得闲杂人等相扰?”

“这倒是不错。”

说着飘瓦起身,戴蛮往前引,阿沅亦起身,跟在后头,一齐登登上木梯,上了二楼。

那店伙计嘿嘿笑,上门板,又将店门口那角灯,拿杆儿擎下,呼一声吹灭,最后把小门也关了去。

转眼,四下黑漆一片。

直到二楼亮火儿,又被人推开四面小窗,落下人影儿,谈笑之声如在耳际。

常步影和何燕及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见似乎没有触犯高人,想必也不用赔罪,便一甩袖,各走各道,散去。

二楼布置得简素,三人坐下,叙谈了几句。

石板路上足音已远,飘瓦这才对戴蛮道:“我此番下山来,特向你打听一桩奇事。”

“宗师但问无妨,我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戴蛮一边斟酒,一边道。

“适才那两个酒客是什么来历?”

“那个要饭的,叫何燕及,数年前从姑苏来,自称是当世第一的画师。可人家要看他的画,他却又是死也不肯画的。更甚者,旁人求他的画,倒被他骂个狗血淋头。”

阿沅听了一笑,问:“怎么个骂法?倒要洗耳恭听。”

“这位是?”戴蛮不识得阿沅,只晓得是宗师带在身边的,定非常人。

飘瓦道:“她也算是个他心通、狗鼻子。”

却说佛有六道神通,他心通,便是晓得人世间,那一息一刻的心相。

戴蛮自然晓得这典故,却难得听见宗师玩笑,不由哈哈大笑,直至瞧见阿沅的冷淡,莫名逼人,只能咳嗽一声,正经道:

“这何燕及骂得倒也爽利,常把城中那些富户,祖宗八代都问遍了,骂他们脑满肠肥,勾结官府。

顺道又把官家也来骂,骂他们枉生人身,六畜不如。”

飘瓦诧异,道:“他口无遮拦,到这般地步,不曾讨打?”

戴蛮笑道:“怎没有人打他?怪道这个何燕及,轻功了得,脚底好似抹上菜油,没人追得上他!”

和尚点头一笑,留了心。

“既是画师,却得罪买画之人,难怪要沿街乞讨。” 阿沅道。

和尚又向戴蛮问道:“那常步影又是何人?”

“这人我倒还未打探,许是商脚过客。”戴蛮道。

和尚不言语,一个家仆的衣着尚且如此体面,武功尚且如此不俗,却不知他的主人,是何处高人?

论起来,这扬州城里,第一的武林世家,便是那扫垢山庄谢家,但那常步影,自称是河间人氏,想必,不是为谢家买酒。

飘瓦既问过这二人,这才向戴蛮道明来意。

“你今日可曾听说,那城北御道边的影园,有人拾到一个新鲜人头?”

戴蛮笑道:“原来宗师问的是此事!那人头闹起一阵大乱,扬州城谁不晓得?也不知是被谁,架在桃花树上,好几个看花的妇孺,猛地一瞧,吓得丧胆。

一传十,十传百,人挤人,都要去看那人头,转眼就轰动了整个扬州城。

最后连官府也惊动了,听说,派了几十个快手,清园子,还用木匣盛走了人头。

知府老爷,点了衙门都头,彻查此案。”

和尚连连“唔”声,又笑着看一眼阿沅,摇摇头,问:“可查出什么没有?”

“这白日青天,扬州城冒出一个无主的人头,已经奇哉怪哉。更令人称奇的是,”戴蛮给飘瓦斟满酒,压低声儿道:“我听仵作张老二说,那无主人头的舌头底下,还藏着一段卷起的细绢。那细绢上,朱红丝线绣四个血字。”

和尚脸色诧异,沉吟莫名。

且说戴蛮食指上沾了酒水,往桌上一笔一画写了四个大字。

阿沅和飘瓦定睛看清了,戴蛮将那水字抹去,道:“不知宗师有何高见?”

飘瓦只笑道:“这事愈发诡奇,可惜贫僧眼拙,实在看不出端倪。”

“宗师过谦,不如今晚留宿此处。明早我往衙门送酒,再打探一二,以供宗师参详?”

“那就有劳你了。”

戴蛮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起身吩咐楼下伙计,往后院收拾出两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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