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意,陈声大结局是什么?主角名为路知意陈声小说的名字是《偷走他的心》,此书为网络作家容光最新作品,这是关于走出大山的孩子与城里的孩子在中飞院和救援队的爱恨纠葛。小说的最后是he的结局,陈声一直守着奄奄一息的路知意,看着病床上没有动静的路知意,陈声才明白,他早就不恨了,他的所作所为不仅伤害了她,同时也伤害了自己,小说的最后路知意醒了,陈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两人在一起了。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无数零散的碎片在眼前一晃而过, 她时而身在浩瀚大海上, 时而回到高原小镇。 三岁那年, 爷爷还没去世, 总是对她板着张脸, 絮絮叨叨:“为什么是个女孩?我想要的明明是个孙子!” 邻居的孩子跑来院里玩,他乐呵呵把人招来, 送糖给人吃。 可她要吃,爷爷却说:“女孩子吃什么糖啊?将来长胖了嫁不出去。” 那时候爷爷不给她好脸色, 连带着生下她的母亲也在家里没地位,只能唯唯诺诺赔笑。 年幼无知的她不明就里,还以为男儿当真就比姑娘家金贵, 暗地里羡慕那些得了爷爷好脸色的小子们。 父亲在外忙工作, 母亲下地里干活,白日里陪着她的始终只有重男轻女的爷爷。 所以哪怕爷爷不待见她, 她也只能指望他。 路知意在梦里看到年幼的自己眼巴巴望着爷爷送糖给隔壁的小胖子,一个人捏着衣角暗自伤心,又一次体会到当初的心情。 不服输,尤其不愿输给男生们的劲头,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萌芽的。 梦境转瞬即逝, 她依然身在冷碛镇的小院里, 却眨眼间跑到了好多年后。 她看见母亲在二楼与父亲争执,越来越激烈, 甚至产生了肢体冲突。她站在楼下的院子里干着急, 想跑上去劝说, 想尖叫着让他们别吵了,因为结局她都知道,只是当年的她没有亲眼目睹这一幕。 别吵了。 停下来。 再吵下去就会出现那一幕惨剧。 可她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像个哑巴一样站在原地,双脚被钉在地上。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母亲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陡然间撞在栏杆上,从高空坠落下来。 眼前蓦然一黑,只剩下一记沉闷的撞击声响彻耳畔。 大脑嗡的一下,思绪戛然而止。 下一幕,是路成民被警方抓走的场景。 她曾拥有健全的三口之家,可忽然之间母亲摔死了,父亲锒铛入狱,一夕之间她以为可以依靠的大山全塌了。 她激烈地颤抖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回到了这些时刻。 可她知道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命运像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巨轮,碾压过你预期的一切美梦,然后悍然而去。 眼前蓦然一变,她又站在了大礼堂里。 大红色幕布为背景,鲜艳扎眼,满堂观众座无虚席。 穿白衬衣的少年从容不迫走上了台,抬了抬麦克风,将演讲稿抛至脑后,唇角轻扬,说他叫陈声。 她一怔,忽的从过去的苦难里抽身而出,世界由前一刻的天昏地暗变为澄澈鲜活,一切都亮起来了。 那人追在她身后嘲笑她,结下不小的梁子。 他贿赂教官给她苦头吃,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想尽了法子与她站在对立面上,结果关注过度,似乎把自己给套了进来。 路知意笑了出来。 她看到他想方设法搞了辆卡车来学校卖鞋,亏本无数,只为顾全她的颜面与自尊,将那双正版跑鞋廉价卖给她。 她看到他绞尽脑汁编辑出一条中奖短信,暗地里寄来手霜面霜,只为她在高原过一个不长冻疮的新年。 她看到他从图书馆拉她出来,为她的熬夜复习、不爱惜身体气急败坏。 ……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认识他的那一天,讨厌他的那一天,不再厌恶他的那一天,和突然间喜欢上他的那一天。 他们吵架了。 分开了。 一分就是整整三年。 她目睹着梦中的一切,笑着,哭着,又或是边哭边笑。 她想,好在他们还是重逢了。 这一个梦漫长到她怀疑自己永远不会醒来,可真正醒来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感铺天盖地袭来,她睁眼看着模糊的天花板,迷迷糊糊想着,还是睡过去吧。 别醒来了。 太痛。 四肢百骸仿佛被人摁在滚烫的沸水里,灼热的刺痛感令人想要叫出声来。 她张开嘴,试图叫喊,可嗓子里仿佛着火一般,干涩沙哑,她听见自己那嘶哑干裂的声音时,险些被自己吓一跳。 窗边,一个仿佛石雕般站在那里的人,陡然间回过头来。 她艰难地侧过头去看着他,若不是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感太过真实,她还以为自己仍在梦里。 那个男人哪里是她梦中的少年? 亦不是那个一丝不苟、沉默寡言的队长。 他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眉头像是已经蹙了多少年,眼睑下是浓重的淤青,一身衣服皱皱巴巴,毫无形象可言。 他的眼睛是一片死寂,直到看见她,忽然间有一丝火星燃起。 陈声猛然回头,仿佛石化般定格几秒钟,然后大步流星走到了床边。 他张了张嘴,叫了声路知意,然后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一片纯白的医院里,天花板是惨白的,床单被套是惨白的,她的脸是惨白的,右臂上的绷带与左脚上的石膏也是惨白的。 他背对窗户,这些日子以来,蔚蓝的大海是惨白的,湛蓝的苍穹是惨白的,盘旋的海鸥也是惨白的。 没有什么是彩色的。 而他,他孑然一身守在这里,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涌进来探望他,始终一言不发。 短短三天,仿佛老了三十岁。 可他一直紧绷着,没有哭也没有抱怨。 凌书成红着眼睛捶他,死死握住他的肩,说:“你哭出来,哭出来吧。” 他沉默地望着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他哭什么? 他哭不出来。 他是沙漠里早已干涸的河床、失去生命的绿洲,空空荡荡,留不住一缕风,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只能守着她。 在他混乱不堪的脑子里,那些错过的时刻、争执的时刻无数次一晃而过,他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三日更痛恨自己。 他忽然之间明白了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人生苦短。 人生苦短。 年少无知时,他曾读到伏尔泰的这句话:最长的莫过于时间,因为它永远无穷尽,最短的也不莫过于时间,因为我们所有的计划都来不及完成。 可他从未真切明白个中深意。 直到今时今日,他守着了无生气的她,多少次看她一动不动躺在那里,都要费尽全部力气支撑着自己走近些、再走近些,直到看清她微微起伏的胸膛,才大汗淋漓放下那颗悬在半空的心。 陈声忽然之间明白了曾经读过的书、未曾领悟到的痛。 基地的一切像是一个经不起反复诘问的笑话。 他分明有时间弥补那些错过的时光,分明可以对她说出曾经的爱与恨,分明可以放下那些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可他没有。 他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那段无拘无束、肆意轻狂,爱就说,恨就做的时光,永远定格在了中飞院。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在夜里守着她,二十七八度的滨城,他浑身发抖,像是身处冰窖。 他一眨不眨看着她,从白天到黑夜,饭照吃,盹照打,只是不愿离开这间病房。他在醒着梦着的每一刻,都对自己说,等她醒来,他统统告诉她。 他再也不记恨了。 再也不计较了。 只要她生龙活虎站在他面前,气他也好,骗他也好,哪怕她不爱他了,转而一头扎进别人的生命里,他也没什么好怨的了。 从多少年前遇见她的那一天起,他的眼里就只剩下这株草原上的格桑花,不够艳丽,无法与珍贵的植株争妍斗艳,却牢牢占据了他的全部生命全部情感。 只要她活着。 他什么都不去计较了。 那三天里,他像是个垂危的病人,她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而他了无生气站在窗前。终于等来这一刻,路知意醒了过来,脆弱得像是一个破碎的瓷娃娃,却终归还是睁眼看着他。 他觉得心在刹那间活了,又倦得像是下一秒就能停止跳动。 他叫了一声路知意,那些准备的话,那些在喉咙里打转、跃跃欲出的道歉,一瞬间灰飞烟灭,全无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热泪。 陈声哭了。 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床上的人,眼眶一热,有泪滚滚而下。 他没去擦。 那些热泪仿佛永不干涸的泪,沿着面颊滑落,经过新长出的青灰色胡茬,淌过下巴,悉数滚落在她雪白的被子上。 狼狈吗? 长这么大,除了她,没人给过他气受,没人能叫他委屈,从来都只有他把人弄哭的份。 如今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真狼狈。 可他认了。 他全都认了。 床上那人孱弱地试图伸出手来,可动了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立马安分了。 她嘶哑着问他:“你哭什么?” 他淌着泪对她说:“我没哭。” “我又没死,你这么早就哭上了,合适吗?”她还有心情说笑。 陈声看着她,一眨不眨看着她。 仿佛要把她刻进骨子里。 “路知意,你没有心吗?” 她的嘴唇都干裂了,还试图咧起来,给他一点笑意,咧到一半疼狠了,感觉又打消了念头,“我怎么就没有心了?没心了还能跳下去跟你同生共死?” “那是同生共死吗?” “怎么不是?” “你那是送死。” “……” 他有无数的话想说,可到这节骨眼上,一句都说不出了。 他只能慢慢地蹲下来,握住她的手。 “路知意。” “干什么?” “路知意。” “我答应过了啊。” “路知意。” “……你耍我吗?” “路知意。” “你被我吓傻了吗?” “路知意。” “……我拒绝回答。” “路知意。” “……” 这样重复着没有意义的对话,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叫着她。 于是路知意终于没有了插科打诨的心情,终于不再试图用这样的态度来叫他安心了,她红了眼,微微使力,回握住他的手,哽咽着说:“陈声,我痛。” 四肢百骸都痛。 跳机前,怕他死在那片海里,更痛。 他擦着她的泪,自己也流着泪,拉住她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地碰了下。 “我在这里,我陪着你。” “一直都在吗?” “一直都在。” 她的背上还背着玛咖,麻醉的效用依然在,困意渐渐袭来,她又合上了眼,喃喃问了句:“一直是多久?” 他攥着她的手,轻声说了句:“到我化成灰的那一天。” 她听见了,唇角微微一扬,安心睡了过去。 恍惚中,她记起前些日子为他唱的那首歌,歌词里还有这样一段—— 若有朝一日上帝阻止了命运的脚步 令你我永恒分别 待你子孙满堂那一刻 请指着照片告诉他们我的名字 告诉他们曾几何时,人群是如何为我们而疯狂 告诉他们,我是多么希望他们能够闪亮 纵使分离,至少有人记得曾经有一个叫路知意的高原少女,愿为你的不二之臣,守着她的王国、她的国王。 那一日,唱着这首歌时,她全心全意这样想。 可命运终究待她不薄,她得以从那片蔚蓝的海域归来,睁开了眼。于是那些年的是是非非,幼年时分的坎坷心酸,分分合合的爱恨纠葛,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她安心睡去的那一刻,唇角微微一扬,有几分得意。 你看,他终于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了。 狼狈的陈声,孩子气的陈声,脆弱的陈声,坚强的陈声……他有那么多的面目,也曾飞扬跋扈,也曾盛情相待,也曾天真稚气,也曾沉稳坚毅,可归根结底,他还是她初遇时分的白衣少年。 她与他经历诸多挫折,庆幸的是,那个少年又回来了。 她迷迷糊糊感觉他将她的手握在温热的手心,慢慢贴在了他的胸口,那有力的心跳沿着她的手心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好像又没那么痛了。 路知意笑意渐浓,呢喃了一句:“这是什么?” “心。” “哪颗心?” “被你偷走的那一颗。” 他闭了闭眼,如释重负地笑了。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