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已老结局是什么?君生我已老结局是郝萌和任西顾分手两年后,已经成为大四毕业生的任西顾再一次出现在了郝萌的身边,成为了郝萌手下的新晋实习生。最后两个人磕磕盼盼还是在一起了,双方的父母也同意了。 有时候我觉得我好像放弃了什么,模模糊糊的,心中摸不着底的慌。 大多数时候理智却又告诉我这是好的,人类的天性原本就擅长于趋吉避凶。 我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冒险的人,因为我知道自己将承担不住后果。 也许我的言辞浅薄,无法真切的描绘出这种感觉,我所能做的,就是在危险的源头萌发之前将它掐灭。 “需要多加点果酱吗?”我从微波炉端出刚烤好的酥软饼干,淋上一层草莓酱。 任西顾点了点头,接过去。 “你自己吃完了搁在洗碗池里,我等会洗。” 那日摊牌之后,第二天我该怎么做依然怎么做,照顾他是一定的,但除了和往日一般张罗他的膳食,其他的接触我便直接杜绝。 “等等……”任西顾蓦地从背后攫住我的手,“你不陪我?” 我笑道,“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陪。” 他抿了抿唇,皱起眉,“……一个人吃没意思。” 我一点点抽回手,“西顾,你不是小孩子了,别再粘着我了。” 他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些什么,我没等他开口,直接回房,关上门。 任西顾向来不是个笨蛋,相反,他聪明而敏感,缺乏安全感。 接连几天不温不火的拒绝之后,他在睡觉前给我发了条短信: 明天不用帮我做早晚餐,我在外面吃。 我摩挲几下显示屏,也好,就这样渐行渐远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但也许是几年下来都习惯性在六点半起床给他张罗早餐,第二天时间一到,我的生物钟立刻准时将我唤醒。 我睡眼婆娑的踩着拖鞋就这么一身邋遢睡衣的晃进了厨房,在指尖触到冰箱的那一刻我悚然一惊,蓦地清醒过来—— 单手掩住脸,我苦笑着,调头回自己的寝室,但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我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任西顾,任西顾!” 楚翘边敲打着门边大声唤道。 未几,铁门开启的声音响起,他不爽地道,“你怎么总不按门铃,吵死了!” 楚翘完全没被那凶恶的口气吓倒,“吵死了你就快一点,迟到了你要帮我抄书!” “神经!” 铁门砰的一声关上,楼道上他的声音渐渐褪去…… 这两个小屁孩的感情还真好。 我单手枕在脑后,突然想起有一次打电话给西顾时是楚翘接的电话,那时候西顾还洗澡来着……咳!我忙不迭自拍一下,思想怎么就这么不纯洁。 这样也好…… 我吁出一口气,睡意莫明奇妙的回来了。 有点放心却又有点失意…… 成人世界谁会再继续信奉童话?其实每个人未必都是不可替代的,柳暗花明背后总归是又一村,我想我失落的并非是被替代了,而是竟然被替代得这么快。 不得不承认,我的自尊心有点小受伤。 这几年都白养他了—— 睡回笼觉的下场就是睡过了头。 我羞愧的掩面,身上的套装领结还是在的士上随便打的,迟到一次要扣全勤奖金,我的心在泣血,一路催着司机大叔死命飙车。 “等一下——” 奔进公司时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了,我大声吼完之后一头冲入电梯,手上的化妆盒也第一时间掏出来。 “郝……郝萌?” 我的部门在五楼,时间有限,因此听到这熟悉的呼唤时我还在忘我的对着电梯内的镜子猛拍粉饼……下一秒我眼一斜,瞥到镜中吴越和各个主管惊讶的脸,脸上的脂粉几乎要扑簌簌落下,我用心经营已久的冷面形象—— 悲催啊。 勉力挤出一丝微笑,电梯铃适时地“叮”地一声响起,我朝他们点点头,镇定自若地回到自己部门。 打完卡进门,组员们八卦地朝我吊起嗓子,“组长,难得你今天迟到了。不过你运气真好,之前老总临时通知各部门经理和主管开会,你来的早不如来得巧,今早主管和经理都不在!” 确实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挤入的那部电梯恰恰正是主管们搭乘的,庆幸又悲惨的是遇上的是其他部门,虽然不用直面自个主管的怒火,但事后不知会不会被经理以家丑不可外扬之由扣工资。 一整天有些状态不佳,下班后不需要再急吼吼赶回去,我有些意兴阑珊的决定干脆在公司食堂解决。 老总是新加坡人,华语说得很溜,公司内金发碧眼的老外不多,核心阶层中也大多是与我们一般黑眼睛黄皮肤的亚洲人。 当然,他们很少下食堂,说良心话这食堂的大厨手艺不错。 托着餐盘选了个清净点的位置坐下,屁股还未坐热,对面便被另一个人给占了。 食堂内的暖气熏得人晕陶陶,吴越把西装外套勾在臂弯上,墨蓝色衬衫外套着一件深灰色V型针织衫,将领带扯松了些,朝我露出笑容,“这里有人么,不介意我坐下?” 我呐呐摇头,“当然不介意。” 思及早上的失态虽然还有些发窘,不过我胜在面瘫,谁也瞧不出我内里抓狂之极,“钟意又去约会了?”看到他只身一人我便知道。 吴越笑着点头,“你今天怎么会在公司吃饭,刚才看见你下食堂还以为是自己看走眼,结果离得近了,果然是你。” 我道,“做了这么久的义务奉献,总该休息休息。倒是你,怎么不去点菜,光看着我吃你也不会饱肚。” 他摇头,“我不饿,在公司时吃过了。” 我挑眉,“哟!善用经理职权躲在办公室偷吃。”心中暗暗感慨可惜组长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不然也能理直气壮的偷懒顺便阳奉阴违一下。 他依然是笑,“你就专心吃饭吧,等等我送你回家。” 回程的路不算太长。 车子从川流不息的高架桥下来,周遭一排排车灯在夜色中有种稀薄的温存,鱼贯汇入前方车灯的洪流中。 我半开着窗,昏黄的路灯温柔的和投注在城市上空五光十色的霓虹呼应,两旁被夜色晕染成墨绿的树木哗啦啦倒退着奔跑,时光流年也这样狂奔着往后。 车厢里静静流淌着轻音乐,风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抚弄着我们的头发。 穿过闹市区,车速慢了下来。 我们可有可无的随意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车子在下一个红灯前停下时,他突然说,“萌萌,我打算年后结婚。” 我心里懵了下,慢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干笑着,“那个……恭喜啊,几月结婚?事先保密效果做的这么好。” “三月底吧。”他道,而后补充一句,“新娘是我的大学同窗。” 我“哦”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如斯悲惨和难堪,这么多年了,放不下就放不下吧,若是暗恋就从头暗到尾,为什么会突然脑袋抽筋的想表白? 他心中该是明镜一般,因此才先斩断我的念想。 于是我只能词穷地说着“恭喜”,如坐针毡地等到车子开进了小区,随即弯身道了再见之后从车里走出来…… “郝萌姐姐。”事实上,现实会告诉我们没有最悲惨只有更悲惨。 楚翘站在高大的西顾身边,原本高挑的身段竟也带了点小鸟依人的意味。任西顾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调开视线。 “我和西顾等了你老半天了,原来你正忙着约会呢。” “不是,他只是我同事。”我摇摇头,努力收拾起脸上的失意。 我想明年也许真该去庙里求求桃花,如今我身边这唯二两朵,不是动不了,就是不能动。 这滋味,无可奈何却又辗转反侧。 第二十八章 “找我什么事?”我心中默念着为人民服务,充分做好了准备。 楚翘亲热的主动过来挽着我的手,“郝萌姐姐,我们先吃些东西,到地方再谈。” 果然是强势型,连问句都没有的直接拿定主意了。我心下也不想和小孩子计较,虽然没有食欲,倒也能配合着占个位置。 任西顾稍落后我们一步,不紧不慢的跟着,没有加入谈话。 只在快到前头最近一家咖啡店的门前时冷淡地说,“就这家吧。” 我暗暗摸了摸腰包,只要这两只小鬼不会太过分,我还是请得起他们。 捧着菜单,楚翘和西顾分别点了卡布奇诺和拿铁,我额外又多点了草莓慕斯和手指饼。 “想不到郝萌姐喜欢吃这种甜腻的东西。”甜点端上来后她笑道。 我摇头,轻轻将慕斯往西顾的方向推了推。 他抬眼看了看我,把甜点拨开。 哦! 我恍然大悟,估计是有心仪的小姑娘在,所以害羞不好意思么。 “没关系没关系,喜欢吃甜食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这是我专门为你点的。”我重新再把慕斯推到他面前,以为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在望见甜品柜时猛然一亮。 任西顾皱着眉,那双漂亮却稍嫌凶恶的眼在我脸上停留几秒,执起叉子先把慕斯上的大草莓送入口中。 楚翘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只仿若无事般继续和我闲谈,我才知道原来任叔叔和任阿姨两人都在外地,F中教学环境比较严苛,时常会和某些特殊学生的家长做交流,之前任西顾一直闷不吭声的顶下来,他惯常也没怎么张扬,班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家庭状况,因此次次家长缺席后被当作不驯,学校勒令他尽快通知家长联系。 我头疼地道,“我代理他的家长?”就这么硬生生又被催老了一辈,“任叔叔和任阿姨呢?” 西顾突然开口,“叫她刘夫人好了,任阿姨早已经不适合了。” 楚翘有些尴尬地道,“……我爸最近生意比较忙,在外地出差呢,赶不回来。刘阿姨人在上海,听说年底前怀孕了,不能走动。” 任西顾在一旁听着,从头到尾连眉峰都不动。 我扶额,自然再不好推辞。 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这近邻可是把人家父母的事都差不多包办了,啧,没收点贿赂真是吃亏。 周五早上去公司请假跑了一趟F中,班主任是个刚毕业一年的年轻老师,也是,虽然话不太中听,但刚出社会的年轻人才有这般激情抱负,想着要做点什么无偿热血些什么,但时日一久,热情渐渐被挫折和冷遇磨去,露出和每个在社会这大染缸打滚多年的成年人般,如出一辙的的冷漠麻木。 我别的方面未谈太多,重点是翻来覆去的渲染西顾是多么的可怜无依爹爹不疼娘亲不爱,在他凶恶的外表下是一颗脆弱而敏感的心,希望他能好好照顾包容西顾,指引迷途的小羔羊。 作为老师这个神圣的职业,充沛的责任感和悲天悯人的同情心也是需要的。 顺利完成任务之后,西顾唯一的怨言就是在办公室和班主任谈心结束时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吴越的婚事不久之后也在公司一次酒会中公布了,作为在公司内和我唯二暧昧的男主角。男一号钟玥是众人皆知的水性杨花,男二号吴越原本被我旗下的组员定义为最靠谱的好男人,如今这婚讯一传出,那些曾经暗暗嫉恨的目光全部变成了同情,我只能继续保持淡定状,承受所有人关于“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我”的悲情臆想。 年底这最后两个月当真难熬,我觉得我的心已经被敲打成金刚钻,饶是听见有人当着我的面兴奋的八卦那新娘云云,我也面不改色,没让人找到一丁点谈资。 终于在正月二十七放了假,有十天年假。 我便彻底宅在家里,除了每天早上去超市买完一天粮食,基本上闭门不出。 大年三十时老爸老妈齐回家中团圆,我原先和往年一般去隔壁叫他,但触到一片清冷时才想起他前两日刚刚理了行李去上海了。 我想也许男人在某一方面确实比女人更决绝。我本意拉开些距离回归友人,他便直接在彼此间划下长长的深沟断绝往来。 当他用面对其他人的拒绝来面对我,思及这六年来的照拂和点滴过往,我总是有些伤怀。 初二初三回老家祭祖,初四回来这一天是个意外的好天气。 我抱着两床棉被一路上了天台,坐在高高晾起的白色被单后,摊开四肢把自己完全打开,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隐藏了八年快要发霉的心事晒通透。 有脚步声从楼道传来。 估计也是趁着好天气来晒棉被的住户吧。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稳稳的朝我的方向径直走来……我的心慢慢提起,猛然转头,“西……” “是我。” 吴越解下卡其色的风衣,轻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