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时风华正茂》小说中最后孟盛楠辞职打算重考电视台,两人在年二十九的时候领了结婚证,还沉浸在结婚喜悦中的两人在团圆饭的时候宣布了这个喜讯,不巧的是孟盛楠突感不适,池铮正担心受怕的时候,过来人婆婆告诉他们小夫妻,可能是怀孕了,于是两人怀着兴奋又坎坷不安的情绪等着年三十之后去医院检查。 孟盛楠‘哦’了声,“我在百味上看到你的文章了。” “被哥的文采吓着了?” 孟盛楠失笑,聊了几句闲话,江缙提起池铮。 “那小子的网站你上去看了么?” “没,怎么了?”他的工作她从不问。 江缙说:“最近有个帖子置顶三天了,挺有意思,闲了上去瞅瞅。” 孟盛楠说好,挂了电话。 太阳照耀大地,天还是刺骨的冷。江缙背着手正沿着墓园往里走,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小路不时有人经过,面容凝重。男人往前慢走,身后有人拍他。他转头,是刚刚门口卖墓地的跟了上来。 那人不舍得放弃一单生意。 “不是兄弟,你刚问了到底买不买?” 江缙想了下,“买。” “爽快,多大平的要,给谁看呀,老爷子还是老太太?” 有一束光突然投射在男人身上,江缙眯着眼睛去找光,风吹起地上的落叶。 “是我,我看。”他笑着说。 阳光四散,落叶分离。 那天的云朵出奇的白,天像是洗过一样的干净。孟盛楠坐到电脑跟前上SUN,注册。刚登陆进去就看见江缙说的那条帖子,楼主发问:“谁知道社交平台为什么取名SUN?” 她往下翻。 有一个回答获赞无数:“太阳和舒远。” 登录名显示大V号SUN创始人池铮。 孟盛楠看着看着,低头笑了。楼下客厅盛典和戚乔在聊天,说说笑笑。她合上电脑慢慢下楼,穿着厚厚的红色羽绒去院子里吹风。站了有好久,头顶已飞过三架飞机,都拉起一条长长的线划破天际。 门外的巷子里有人放歌。 “一开始,我以为,爱本来会很容易。所以没有,经过允许,就把你放心底。直到后来有一天,我才发现,原来爱情不是真心就可以。” 身后戚乔脚步渐近,头顶又一阵呜呜声自远方深处轰隆而来。 “这歌叫什么来着?”她问。 戚乔说:“感动天感动地。” “好老了。” 戚乔说:“是啊,初中时候很流行。” 孟盛楠抬头看天,蓝的像海洋。风抖动树梢,吹起耳边头发。她眨眨眼又看,眼睛酸酸的。二○○四年的惊鸿一瞥到现在,年华惦记着她没辜负时光。她眨眨眼,笑。 歌声走远,飞机不见了。 几天后,家里开始慢慢置办年货。池铮开车过来接她,去了江城有名的古道十条街。俩人下了车,池铮拉着她手往里走。街道边一排排红灯笼,两边挤满人。孟盛楠指着前头围满人的卖对联的铺子,拽他过去看。 店家写的一手米芾体,路人拍手叫好。 “我们过年也自己写吧。” 池铮抬眼:“你写?” 那语气里充满鄙视,孟盛楠瞪他。 “我写。” 池铮笑了一声。 孟盛楠不理他,又跑去别的铺子凑热闹。俩人买了一堆东西,池铮提了两手,孟盛楠想起什么又‘啊’了声。 “还没买鸡呢。” 池铮:“不是买肉了么?” “那怎么能一样。”孟盛楠歪头看他,“你不知道么?” “什么?” “二十六炖锅肉,二十七杀只鸡。” 两边吵吵嚷嚷,他们被推挤在人群里。孟盛楠穿着白色羽绒,扎着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睛亮晶晶的。池铮看着她的眼睛,只听得到她说话。 “还有呢?” 孟盛楠掰着手指细数。 “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贴道友,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街上走。” 池铮笑,“搞文学的就是懂得多。” 孟盛楠斜了他一眼。 “小学语文书上就背过的,你不知道么?” 池铮:“……” 孟盛楠笑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去。池铮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看了一会儿笑着跟上前去。那条街一道连着一道,好像走不完似的。转回到车前的时候,孟盛楠累的直喘。 “去年和我妈转没这么累呀。” 池铮将东西全塞到后备箱,悠悠开口。 “今年肯定不一样。” 孟盛楠看他:“为什么?” “我又不是你妈。” 孟盛楠:“……” 后来俩人回了他家吃晚饭,陈思精神好的不得了,饭后拉着俩人打牌,几乎把把都赢。她赢得没了意思,又拉孟盛楠聊闲天。池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台换一个台。 聊到天黑月起,陈思才回房。 孟盛楠扫了一眼客厅,池铮不知什么时候已不见人。她往院子里看了看,又跑去楼上他房里。灯亮着,没人。她正要转身,余光落到桌上一角,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她翻开看扉页。 那句‘愿你笑时,风华正茂’和‘舒远’这个名字直晃眼睛。不觉得,已近十年。身后脚步很轻,池铮慢慢靠近,孟盛楠回头看他,笑着摇了摇书。 “知道我为什么送你沉思录么?” 池铮摇头。 孟盛楠笑,“老师有次讲张学友,说她和丈夫的定情信物就是这本书。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就是陈老师的儿子,现在想起来真挺凑巧。” 池铮笑了下。 “还有件事儿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 孟盛楠呼吸了下,说:“我辞职了。” “改新闻?” “嗯。”孟盛楠点头,“年后打算考江城电视台。” 池铮沉吟了下,“准了。” 孟盛楠无声弯唇,偏头笑。只是这笑还未及三秒,她突然胃里翻滚,一阵干呕。池铮皱眉以为是她胃病又犯,去楼下拿陈思的胃药。折腾了好一会儿,她才舒服了。 说起来倒也奇怪,那种不适一直持续到二十九。 孟盛楠莫名的意识到什么,下午一个人去了药店。她一路上忧心忡忡,回到家立刻去了卫生间。那天她前脚刚进门,池铮后脚就跟了来。盛典说在二楼,他找人不见。 隔壁卫生间传来响动。 池铮皱眉,正要敲门,一转念直接握上门把手推开。他突然出现,孟盛楠吓了一跳,手上的东西直直的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池铮先了她一步。 验孕棒两条红线。 孟盛楠不知所措,眼眶红了。池铮盯着手里的物件看了半响,拇指摩挲着,募得低声笑了。 “你还笑?” 池铮笑的更大,“这回我真做老子了。” 外头突然雪花飘落。 孟盛楠没指望有多轰轰烈烈的求婚,就是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在大年三十儿领个证已足够圆满。两家老人笑开了怀,说年后再去医院细查。不管怎么讲,这无疑是二○一三新年里最双喜临门的事情了。 那晚,春节晚会举国欢腾。 两家人都待在孟家过新年,陈思和盛典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唠。雪花粘了一窗户,屋里暖的像春天。孟杭问孟津电视里那首歌叫什么,孟津说难忘今宵。 小房间里,点着茉莉香。 她趴在他怀里,池铮小心翼翼的将手覆在她肚子上,男人声音疑惑,“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 孟盛楠笑,“刚有哪来的动静啊。” 池铮皱眉。 “再说了,万一验孕棒不准怎么办?” 池铮‘嗯’了声,又欠欠的笑。 “那没事儿,反正已经结婚了。” 孟盛楠无声笑。 过了会儿,雪花渐大,香气满屋。孟盛楠仰头看他,男人微抿着唇,脖颈耿直,眼里温柔像是有光。 “我想写本书,名字都起好了。” 池铮垂眼问什么。 “全家福。”她慢慢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