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手软脚软地从帐中爬出。 捂着腰下床时,刚好对上沈席玉餍足的目光。 他勾勾唇角,慢条斯理地系好扣子,「乖乖待在这儿,别瞎跑。午后跟我和夫人用膳。」 我红着脸点点头。 沈席玉在我赤裸的双足上一剜,嘱咐道:「罗袜穿好。」 我憋了半天,小声道:「布料粗,磨得慌。」 本来这里的衣料我勉强可以忍受,结果昨晚肌肤饱受磋磨后,沾着就疼。 我承认了,我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废物,事多矫情,沈席玉给我个痛快吧。 我静等沈席玉发怒,谁知他扭头吩咐帐外的士兵回虞城买上等的料子。 虞城,是他刚打下不久的城池。 织布工艺一绝。 可以说,除王都之外,虞城的布料天下无双。 美人计当真如此管用? 我心中升起希冀,试探开口:「夫君,王都可不可以不打啊?」 沈席玉手一顿,瞥了我一眼,「宋妧,安心当你的花瓶,其余的少管。」 我颇为挫败,昨夜献身的结果,就是保了自己一命。 王都该打还得打。 哎…… 我惫懒地躺到晌午,慢吞吞对镜梳妆,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无害的花瓶。 燕月的帐子中早已传出饭菜的香气,还有我想念很久的桂花糖糕。 我步履急促,进屋时绊了脚。 发现燕月和沈席玉并肩坐在一起。 燕月守着一整盘桂花糖糕,正吃得尽兴:「难为你这么多年,还记着我的喜好。」 我心里一堵,没由来地想起从前,沈席玉从街头到巷尾,只为买我最爱吃的桂花糖糕。 如今,他依旧会为喜欢的姑娘买,只是这份偏爱换了个人而已。 反观沈席玉为我留的位置,面前清汤寡水,还有我避之不及的炒苦瓜片。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破镜重圆,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不然总是画本里居多。 席间,也不知道沈席玉哪根筋不对,不让我吃甜的,还要抢我的苦瓜片。 我塞了半碗饭,勉强果腹。 之后再也塞不下,沈席玉离席时,我便一道回了。 那瓜片冷辣,苦意入喉,绵延不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