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意外坠入人世间的谪仙,孤寂又透着生人勿近的清冷,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格格不入。 南歌的目光不自觉的被他吸引,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姑娘?” 直到司机唤她。 “诶!” 南歌猛地回头,司机叮嘱:“雨下大了,快关窗吧。” “哦好……”恰好绿灯亮起,见司机要起步,南歌鬼使神差的出声:“等等!” 在司机的疑问声中,她拿起旁边的雨伞,将手伸出车窗:“喂!” 下一秒,雨中的男人身形微顿,侧头向她这边看过来。 雨渐渐大了起来,南歌没太看清对方的脸。在司机的催促中,她把伞努力往前递了递,“伞。” “……”对方没动。 她又重复一遍:“伞,给你的。” “你拿着呀,我要走了,快!” 少女被雨丝迷了眼睛,精致的妆容上也沾了几滴雨水,她抿着红唇,已然有些急躁。 终于,男人似乎意识到了绿灯已经亮起。最终犹豫了一秒,迈开步子上前接过伞。 —— 追尾点对面的便利店门口,袁特助买了两把伞匆匆冲进雨中。 说来也是倒霉,大概是下雨的原因,刚才他们行驶在淮南中路突然被追尾。 事故发生后,继续留在车里不安全,他和沈总只能下车。 但没想到,这雨下得也挺巧,还越来越大。偏偏撞击后,劳斯莱斯车门里的雨伞还卡住了,一时也拿不出来。 他淋雨倒是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沈总啊—— 出租车扬长而去,袁特助一回来,就看到沈晏清撑着一把碎花小伞,画风诡异的站在雨中,他一愣: “沈总,您哪儿来的雨伞啊?” 男人下颌微抬,像是想到了什么,镜片下的眸子有笑意漾开。 “一个,小姑娘送的。” —— 一个小时后,槐北路OC酒吧,一楼卡座。 酒吧老板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贵客:“晏清,你终于来了!” 沈晏清,二十八岁,淮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商业巨擘。据说,他早年间在国外留学时投资创业,后回国建立了华盛集团,被誉为淮城的商界神话。 他为人低调,不曾在媒体前露面,一般这种场合从不参加。只是今天OC酒吧开业,作为老板的朋友,他特地过来捧场。 “路上出了点麻烦。”男人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温和的脸上带着歉意:“耽搁了一下,抱歉。” 他能来老板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也不敢多调侃,忙带他进去:“没事没事。快走,我给你留了好位置。” 另一边,七八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身着D家最新款黑色小礼裙的南歌稳坐C位。 老鱼刚切完蛋糕,几个年轻人闹着要玩点什么,首选了大冒险。 “芜湖!南歌南歌!” 第一轮,正中心的南歌就不慎中招。 她有些无语,“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怎么会呢!” “南大小姐快快快,大冒险!” “就请隔壁的喝杯酒怎么样?” “我刚才偷瞄到了,隔壁那男的简直是个极品!!” “南歌不亏不亏!快上!” “极品?”南歌才不信,这些人的话真的没一个字能信。 不过愿赌服输,她也不能耍赖。说着就放下酒杯起身:“等着!” 她端着酒杯,借着头顶忽明忽暗的灯光走到隔壁桌:“嗨~打扰一下哈,我刚刚游戏输了,能请您喝杯酒吗?” 酒吧的光线偏暗,南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姿态懒散的靠在沙发上。 但很快,她就听到了一道温润的嗓音,但说出的话却字字透着疏离,拒绝的很干脆:“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南歌:“……” 这破理由,傻子才会信。 来酒吧不会喝酒? 南歌皱眉,望了望旁边,这个位置上,除了这个男人,也没别人了。 她又回头看向自己那桌。果不其然,几个损友正朝着这边巴望着,时不时地夹杂着几声流氓哨。 南歌家在淮城隔壁,家里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从小娇生惯养的她,似乎还没在谁那吃过瘪,所以这几位损友现在都等着看她好戏。 南歌有些头疼,但她也不太想强求别人。 “真的……不行吗?” —— 沈晏清被老板带到这边,桌上的酒自始至终也没有动过。 刚刚老板有事离开,他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也打算回去。 他来这儿本来就是给对方一个面子,走走过场,没想待太久。 只是还没来得及起身,眼前一片阴影洒下,这小姑娘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也不算说谎,是真的喝不了。 不过,不是不会喝,而是他酒精过敏。虽然并不严重,但他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远处舞台的追光灯打过来,不经意的从小姑娘身上扫过。 只是一瞬,沈晏清眉心微动。 眼前人扎着高马尾,巴掌大的小脸上画着淡妆,细看,眉眼间的稚嫩未脱,显然涉世未深,与这种场合格格不入。 是刚才……递伞的小姑娘。 回想起刚才她在车上望向自己的眼神,懵懂稚嫩,又透着几分倔强,沈晏清神情有些怔松。 他顺着南歌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隔壁探头探脑的几位。想到她刚才口中说的游戏,他抿了下唇坐回原位。 这次没再拒绝,他朝她伸出手:“我酒量一般,喝一口可以吗?” “啊?”南歌本来都想回去了,乍一听到男人的声音,她愣了下。 反应过来后,阴霾一扫而空,她笑着点头,“可以呀,一点点就行~” “好。” 昏暗的灯光下,沈晏清从她脸上移开目光,伸出的手精准的碰到了酒杯……以及,她的手。 他不是故意的。 几个年轻人都号称自己是铁打的胃,所以酒里还放了几颗冰块。南歌握了很久,指尖也泛着寒意。而男人恰好与她相反,碰到她肌肤的时候,指尖的触感温热。 “抱歉。”但只是短暂的接触了一下,男人手指退了退,从她手里拿走了那杯酒。 南歌眨眨眼,没说什么,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 这人的声音怎么越听越耳熟? 四周光怪陆离,头顶的射灯时不时地从男人身上划过。 男人衬衣平整,纽扣也规规矩矩的,扣到了最上方的一颗。随着喝酒的动作,他微微仰起头,性感的喉结上下轻轻滚动。 南歌眼神放肆,借着朦胧的光线打量他。 对方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矜贵优雅,绅士二字用来形容好像他都显得有些庸俗。 疏离却又不失礼节,一切都点到为止的刚刚好。 在她晃神间,沈晏清把杯子还回来,还体贴的问:“你看,这样可以吗?” 被酒浸泡过的声音比刚才要清润一些,勾的南歌脑子有些混沌。 杯子里的液体少了将近一半,这是沈晏清勉强能接受的最大程度。 他望着她,从他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小姑娘呆滞的目光。 “谢谢!”南歌脸上笑意明晃晃的,“那个,你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