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傅家的婚事,就让给馨儿吧! 父亲叶廷口吻之理所当然,听得叶晚晚倏地抬头。 漆黑眸底淬着凛冽寒意。 她抿唇,垂眸遮住眼底汹涌自嘲的情绪。 又是这样。 从小到大,但凡有利之事,叶家都让她拱手相让。 就好像,她生来是给叶馨儿做垫脚石的。 可这一次,叶晚晚却不想再忍,利落干脆的拒绝道:抱歉,让不了! 倒不是她多在意和傅家的婚约,只是那纸婚书是母亲为她留下的唯一念想。 她舍不得拱手让人。 没料到叶晚晚会径直拒绝,叶廷面色阴下,不虞道:叶晚晚!你是做姐姐的,难道不该谦让馨儿吗?这些年读的书都进狗肚子了! 叶晚晚眸底快速划过一丝讥诮。 这番道德绑架的话,她听了快二十年。 十几年前,她已经七八岁的时候,母亲突然失踪了。外人都说,母亲是和别的男人跑了,但叶晚晚不信。 母亲才刚失踪几个月,父亲便带着他婚内出轨的情人回了叶家,还带回了只比她小半岁的叶馨儿。 他告诉叶晚晚,她的母亲,已经死了! 但是,她不信!她早就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了母亲尚在人世的证据,想要让父亲去找母亲。但父亲不仅不同意,甚至还大发雷霆,责令她不懂事! 至于叶馨儿 叶馨儿自幼骄纵,从小的乐趣就是抢她的东西,但在别人的眼中,却永远柔弱无助,反倒是她这个原配的女儿在无端生事! 从衣食住行,再到而今的婚事。 叶晚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馨儿比你小,身子骨又不好,只有傅家这样的富贵家庭才能照料好她! 爸,我全然是为馨儿好。叶晚晚眼神真挚诚恳,听说傅家那位,嗜好女色,且凶狠无比,好些女人都让他弄得生不如死呢! 馨儿那么柔弱,她遭得住那位吗? 看着叶晚晚眼中隐隐的嘲讽,叶廷被堵的一噎。 他不成想叶晚晚能如此坦率地说出男女之事,老脸涨红尴尬。 他迂回着避开此事劝说叶晚晚,后者却偏的不动声色将话题拐回,咬死不松口,气得叶廷煞时勃然大怒。 你给我滚!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 叶晚晚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滚了。 她靠在门上,听着屋里传来的侮辱谩骂,落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眉宇间凝上淡淡烦躁。 谁稀罕做叶家女! 若不是当年母亲无故失踪,父亲却三缄其口还道其死亡,事情怪异。 她才不会留在叶家任人揉搓拿捏! 银色月光皎洁洒落,在叶晚晚的肩头镀上寒凉剪影。 她看着月上柳梢头,怔怔发呆。 从始至终,她都觉得母亲没有死。 这些年,她分明已经查到了母亲的蛛丝马迹,但每次到关键地方,所有的线索就全都断了! 可是母亲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不出现疑惑萦绕在叶晚晚的心头,像阴云挥之不去,久久萦绕而百思不得其解。 耳畔又是父亲雷霆大骂,她干脆摇头将多余思绪甩之脑后,出门放松。 一杯威士忌下肚,叶晚晚便有些头重脚轻。 她向来不胜酒力,若不是情绪低落到极点,不会轻易饮酒。 周遭向她投来的视线却颇是不怀好意,叶晚晚厌弃的蹙眉,走向包厢决计短暂待上少许醒醒醒酒。 包厢内没有开灯,黑暗袭来,她不适地闭上眼睛。 浓重的粗喘声却扑面而来。 叶晚晚一愣。 走廊昏暗的灯光,照亮沙发上的男影。 他身形颀长,黑暗之下能看到他侧颜轮廓精致堪比精雕。 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了大片肌腱均匀的古铜色肌肤。 挺拔的轮廓散发着股令人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该死的欲! 叶晚晚一直知道酒吧有特殊服务。 只是没想到,现在的牛郎能欲到勾起人生理欲望的程度。 酒劲上头,她鬼使神差地踉跄走进包厢内,指尖勾向男人下颌,轻浮挑眉:宝贝,多少钱一晚? 男人睁眸。 幽深漆黑的眸子宛若黑曜石璀璨,眸底却在涌着不知名的情愫,灼热、滚烫。 傅衍之厌想挥开女人的手,但是腹部的暖流一阵阵袭来,汹涌如浪潮。 他不受控制地低吟一声,尾音嘶哑压抑。 转而攥紧了那只纤细手腕,眸底暗波涌动。 叶晚晚邪恶趣味地戳了下男人裸露的胸口,笑得明媚:身材挺好。 她匍匐在他的身体上方,淡淡幽香直冲进傅衍之的鼻腔中,如野兽瞬间吞噬了他仅剩的理智。 这是你自找的! 随着冷冽的声音落下,傅衍之起身啮住女人粉唇,琥珀色的眸子满是强势。 空气中,弥漫着旖旎味道。 凌晨两点,叶晚晚头痛欲裂。 唔 醉酒果然磨人。 她抬手扶头,手肘却意外碰到温润触感,眸色霎时一凝。 她僵硬着面皮子缓缓偏头,男人沉睡的侧颜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进她的眼睑之中。 在看清那熟悉的侧脸时,叶晚晚瞳孔骤缩。 怎么偏偏是他! 她强忍浑身酸痛,慢慢地爬起来,想要趁男人还没醒来时便离开。 手腕,却蓦地被人抓住。 叶晚晚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向上看去,迎面撞上一双熟悉的狭长墨眸,一下愣住。 是你? 低沉的声音响起,又默契的沉默。 叶晚晚无语望着天花板。 她这是什么神仙运气,买醉滚床单居然滚到了未婚夫的床上! 正当叶晚晚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狡辩的时候,傅衍之却忽然坐了起来。 白色的被子从他胸前划落,露出的古铜色肌肤上赫然三道旖旎抓痕。 可想而知,昨夜的酣战有多么的激烈。 叶晚晚神情窘迫地挪开视线,讷讷解释道:那个昨晚是个意外。 她也是头一遭知道,男女之间那等子事竟真能叫人死去活来。 原来那些个关于傅衍之的传闻,名不虚传。 沉吟少许后,她想到昨晚自己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又补充解释道:抱歉我昨晚喝多了,才但平时我并不滥情。 她和傅衍之的婚事,是母亲定下的。 就算真的结束,也不能落人以口舌,丢了母亲的脸。 傅衍之没有回话,寡言冷峻的视线定格在身畔,眸色幽深古井无波。 床单上,一片赫红色的干涸血迹刺眼瞩目。 他掀眸,喉结上下滚动:叶晚晚,我们领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