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渊的目光落在大嫂身旁的女子身上,眉目如画,五官精致,纤长浓密的睫毛下的一双杏眸清澈无比,绛唇映日,嫣然巧笑,明艳得不可方物。 一席淡粉色锦衣长衫看着恬静,乖巧,修长脖颈上的肌肤白皙细腻,一看便知是娇养长大的。 莫景遇见他的目光落到了谢以诺身上,二弟,巧巧守完孝期,我接她来咱们府上住,也热闹一些。 谢以诺抬眸对上他的目光,莫二哥。 莫景渊眸光微动,嗯。 老夫人眉开眼笑,见缝插针,对对对,渊儿,这丫头长得不错,就让她做你的妾室。 莫景遇和徐初言都微微蹙了蹙眉,总觉得老夫人这么做太欺负人了,好歹是受母亲之托要照料的人。 乔姨娘随声应和,是啊,这谢姑娘花容月貌,和二少爷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做二少爷的妾室刚刚好。 不论如何,不能让这丫头得了二夫人的位置,她在身份上已经被徐初言压了一头,这二少夫人自然得是自家人才好。 莫景渊瞥了她一眼,不必,她与我不合适。 徐初言心头一惊,略带同情的看了谢以诺一眼。这二弟也真是,半点面子不给巧巧留。老夫人的安排听起来有些欺负人,但巧巧也是认了的,这段时日一直住在他的院子里。 她开口打圆场,也是,二弟刚刚回来,与巧巧也是多年未见,怎么安排确实太草率了些,回头让巧巧搬到我院子里便是。 谢以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好,那就叨扰初言阿姊了。 一双干净的杏眸里氤氲着淡淡的水汽,波光流转间流露出一抹失望,楚楚动人。 徐初言握住她的手,无需与我客气。 麻烦大嫂了。 徐初言向他点头致意,二弟不近女色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拒绝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没想到他们会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谈。白白落了巧巧的颜面。 老夫人斜了谢以诺一眼,好一个吃白饭的! 乔姨娘惯会察言观色,瞧这气氛不太对,这外面风大的,既然二少爷回来了,那咱们回府聊。 老夫人,我扶您进去。 老夫人甩开了她的手,不用,我老婆子还没到走不动路的地步! 一行人才浩浩汤汤地回到了府里,老夫人一路上都在和莫景渊说话,问东问西。 谢以诺的贴身丫鬟身手了得,脾气火爆,回到房里就沉不住气,小姐,他也太过分了,一分颜面都不给您留。 谢以诺不以为意,他惯是如此。 年少时便是这般,昔日有小姑娘送他糖人,他当值了断的拒绝,我不喜欢吃,你以后不要再来送,打扰到我练剑了。 小小的谢以诺软软糯糯地问他,羽之哥哥,你不是刚刚还让陈伯去买糖人了吗? 给你买的。 如今十年光景过去,她也成了那个让他当日了断拒绝的人了。 出尔反尔,明明答应以后会照顾她的,真讨厌。 谢以跺跺脚,气鼓鼓的,她就不信,他真的会不顾及她。 黄昏时分,莫景渊在院子里练剑,动作潇洒利落,剑风凌厉,势若破竹。霞光满天,柔和的光线打在男子俊美无涛的脸上,高大挺拔的身形上。 谢以诺站在廊边,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英雄舞剑,好生潇洒。 垂髫之年,羽之哥哥的名字,在她心头,便是不同凡响。 十年光景,再次相见,他果然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东街的茶肆里,西街的玉铺里,哪一处不是传着他的名字,闻名遐迩却从不居功自傲, 莫景渊,英勇无比的镇国大将军,南潇的战神。 五年以来,自他出战,南潇之战,从未再有过败绩。 察觉到来人之后,莫景渊停了动作,抬眸看向她,少女薄粉敷面,亭亭玉立,在这黄昏下美的惊心动魄。 目光相接,谢以诺嫣然一笑,踩着绣鞋缓缓来到他面前,抬手用帕子给他擦汗,带着花香味的手帕拂在他眼前,少女微凉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额头。 莫景渊抬手握住她的芊芊玉指,光滑细腻,随机又着急放开,我自己来。 接过她的手帕,擦过脸上的汗珠,只是手心冒出了些许微汗。 莫二哥,我好久没看到你舞剑了。 吴侬软语,悦耳动听,把莫景渊的思绪拉到年少之时。 他一边练着剑,软软糯糯的小丫头在一旁给他拍手教好,羽之哥哥真厉害! 活生生的讲他练剑当成了耍杂技,只是后来他们家因为谢伯父外调搬出了京城,也再也没人敢在他练剑的时候那般放肆。 莫景渊神色不明,嗯。 握着她的手帕,想到了她刚刚微凉的手指,严肃地看向她,这么凉的天,出来做什么? 谢以诺从翠玉手里拿过荷包,递到他面前,莫二哥,这是我给你绣的荷包。 莫景渊看一眼她白皙小手中精致小巧的荷包,绣的很好,只是这种东西他是用不上的。 浓眉微蹙道:这荷包与我不合适。 闻言,谢以诺水灵灵的大眼睛垂下了眼帘,又云淡风轻地说道,那我改日再给莫二哥做个更合适的。 我见犹怜,乖巧可人。 莫景渊嫌弃这风大,拽着她的衣袖来到走廊里,低沉醇厚的嗓音说道:你不用这般委曲求全,你在这里,莫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他不需要她这般讨好他。 谢以诺心中五味杂陈,给他做荷包她才不觉得委屈,她明明是心甘情愿的,年少时苦学女工就想着日后可以送羽之哥哥一样精美的饰品。 纤长的睫毛盖在眼帘前,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她心不在焉地应道,我知道了。 谢以诺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帕子,莫景渊紧紧握着,待我洗好之后再还给你。 她混不在意,嗯,好,那莫二哥我先走了。 嗯。 望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莫景渊想她这般娇气,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明日她搬去大嫂院子里,他还是那边去交代几句吧。 回到屋里之后,谢以诺无精打采,翠玉抱怨道,浪费了小姐一番心意。 谢以诺看着那荷包撇了撇嘴,哪里不合适了,她专门选的他最喜欢的深蓝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