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暨睁开了眼睛,看见纤纤素手已经被热水烫红,袖子高挽,露出一节白嫩的藕臂,手臂上有一点嫣红的守宫砂。 子宁垂头用湿布鞠水,打湿他露在外面的肌肤。 肌肉分明的胸膛,深深的锁骨,宽阔的肩头,修长的脖子,还有笔直的脊背。 温热的水和蒸腾的雾气让这一切都显得格外暧昧,子宁被熏红了脸,眼观鼻鼻观心,安安分分地擦洗。 燕暨惬意地半阖着眼,仰起脖子。 子宁轻轻的给他擦脸。 他眨了一下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迟钝模样。 子宁见状加快了速度,她擦洗他的胳膊和腋下,他配合地展开双臂。 又任由她擦洗他的腰线,后背。 然后他哗啦一声,从水中站了起来,走出浴桶。 子宁抿了一下嘴唇,她低着头继续擦洗。 燕暨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很平静,十分配合,任由她清洗。 她低着头,恍惚间以为自己在清洗幼时邻居家饲养的大白鹅。 白,滑,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虽然一年来燕暨每日都让她服侍沐浴,她还是心生感叹。 子宁转身取了澡豆,加水化开,搓成丰富又细腻的泡沫,她低着头把雪白的泡沫抹到他身上。 泡沫涂在他的身上一点点打着圈涂开,每次这个时候,子宁就会指尖发麻。 主子一直都不近女色,没人知道原因,也没人敢问。 子宁见过他斜睨那些试图勾搭他的女人,眼神冷冽,像他的剑一样让人胆寒。 可偏偏自己能近他的身......... 她从未觉得自己和那些女人有何不同。 可能上一秒还相安无事,下一秒说不定就把她发卖出去。 命保得住,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浴室蒸汽腾腾,热意一直爬到了头顶,子宁里外忙碌,脸色被熏的通红。 燕暨动了一下,抬腿示意要她先出去。子宁悄悄看了他一眼,湿漉漉地头发搭在肩头,他闭着眼一语不发。 但子宁并不害怕,也不惊慌。 她见过许多次他这模样,正常男人,她完全理解。 洗完澡冷静一会,他就好了,最多明天给他多洗一次亵裤。 燕暨难得是个禁欲极强的人。 约莫一刻钟之后,子宁默契的进去,给他冲水,淋洗干净身上的泡沫,又给他擦干净头发和身子,涂上润肤的香脂,给他套上柔软雪白的亵衣。 燕暨养尊处优矜贵惯了,站在那张手抬腿,任由她仔细的服侍自己。 之后子宁带着他安置到桌边,让他烘着头发,才得了空回去就着他的水洗一场。 她洗的极快,穿上干净衣服洗了他的衣裤,出来的时候燕暨头发都还没有干。 他长发卷曲微湿,坐在灯下慢慢的擦剑,眼神又亮又温柔,像火光闪烁的湖面。 他俊美出众的面孔,也因此变得柔和下来。 子宁有一瞬间想道。 江湖人说,剑客的妻子是剑。这话可能并不假。 燕暨收剑归鞘,他上床枕剑入眠。 浅碧在桌上留了一壶茶水,便离开了。 子宁睡在他的脚踏上。 端茶倒水归置箱笼都与她无关,只有贴身伺候的事,一向是她。燕暨或许是看她最赏心悦目,故而如此安排。 可他对她没有半分逾越,即使有时熬的睡不着。 像今天。 他躺在床上辗转了三四次,睡不着觉。 子宁躺在脚踏上裹着被子,不做声。 终于他长长喘了一口气,不再忍耐,低声吐出微微沙哑的字:“布。” 子宁掀开被子爬起来,穿着单薄的亵衣,踩上拖鞋抹黑去拿了巾子。 燕暨闭着眼在黑暗中听着她的脚步声,自觉形秽。可他需要她在身边,只能是她。 他还能感觉到她的手,裹着泡沫在他身上滑动的触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