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假装昏睡。 齐恒又喊了几声,她才睁眼,故作惊恐地看着齐恒,然后泪眼模糊地问:“我......我怎么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 齐恒眼里闪过一抹懊恼,然后单膝跪在叶寻面前。 “公主,臣罪该万死!” 叶寻惊叫一声,然后问:“发生了什么事?” 齐恒发挥了自己绝佳的演技,一脸情深义重地看着叶寻:“公主,昨夜有贼人进入行宫,欲对公主不轨,公主中了贼子的毒,臣......臣为了救公主,不得已冒犯了公主!” “臣自知罪该万死,公主若无法原谅臣的罪过,臣愿意即刻自裁于公主面前,以保全公主声誉!” 说着,还假模假式地拔出了佩剑。 从前叶寻就是被他这股子不怕死的正直勇敢所迷惑,一瞬间心动了。 加上她以为自己真的失身于他,便更乐意接受他的示爱。 只是现在,得知一切真相,叶寻只觉得他面目可憎,可笑又可鄙! “好啊,那你自裁吧!” 叶寻吸吸鼻子,用最柔弱的语气,说出了最无情的话。 他愣了一下,拿剑的手都抖了一抖,看着叶寻,不知所措。 “臣......臣死不足惜,只是臣担心公主失了清白,以后该怎么办?” 叶寻故作哀怨地道:“那也没办法,谁让我命苦呢?不过我想,身为公主,就算失了清白,也不至于嫁不出去的,对不对?” 皇帝的女儿,还愁嫁吗? 齐恒的眼神甭提多懊恼了,叶寻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 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 急的额头都冒汗了。 叶寻看着他,险些笑出声来。 “齐公子舍不得死,对不对?” 齐恒脸色略僵硬,满脸通红,但还是强行道:“臣不是......不是舍不得死,是舍不得公主殿下!”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说完自己的台词。 叶寻心中也十分佩服他的厚脸皮。 “哦?此言何意?”叶寻明知故问。 齐恒松了一口气,忙道:“臣不敢说。” 叶寻道:“有什么不敢说的?” 齐恒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看着叶寻,道:“臣心悦公主!” 那深情的目光,几乎以假乱真。 可叶寻分明知道,他此时内心必然万般嫌恶她的,可还能硬装出情深模样。 难怪他可以扳倒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以庶子身份继承侯府爵位,再利用她这个长公主,平步青云,成为皇帝的宠臣。 叶寻的手,落在了齐恒的脸上,捏了捏,她十分好奇,这面皮是什么做的,怎么这般坚韧厚实。 齐恒有些别扭,但还是任凭叶寻捏。 叶寻松开他,然后抬起手,毫不犹豫地赐了他狠狠一巴掌! 齐恒大惊,刚要开口质问,便听叶寻啜泣道:“唔......你知不知道,刚刚人家多害怕,我以为你要弃我于不顾呢!” 齐恒没发作出来,忍着脸颊火辣辣的疼,柔声安慰道:“公主,对不起,是臣该死,臣当时非常慌乱,才会逃出去。” “但是臣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亲自来跟公主交代,臣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公主中了毒,臣若不那样......公主可能会有危险。” “什么毒,如此厉害?没有办法解吗?”叶寻故意问。 齐恒眼神略慌乱,道:“臣......臣根据公主的症状,猜测那毒十分凶狠,大约是十大奇毒之一的合欢散。” “哦?齐公子还懂毒?”叶寻又问。 她知道自己中了合欢散,是因为她自幼跟随师父学习医术,通晓药理。 齐恒一个侯府公子,怎么会知道这种下三滥的毒药? 除非这毒药就是他自己找来的。 “我......臣也是从前听人说起过,不敢确定,只是猜测罢了。” 齐恒开始慌了,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女的眼神,那么锐利,让人不敢逼视。 叶寻不想把他逼急了,玩弄猎物,比一下杀死猎物,可有趣多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是为了救我,才......”叶寻故作羞怯地问。 齐恒很不要脸地点了头:“是,但臣知道,如此冒犯公主,依然罪不可恕。” 叶寻又问:“那你说心悦本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齐恒赶忙道:“臣自打见了公主,便惊为天人,不瞒公主,来行宫保护公主,也是臣主动请缨,只......只为了能朝夕看到公主!” 叶寻挑眉,嘴角是不可察觉的讥笑。 “可我是公主,你只是侯府的庶子,这身份差距......” “臣知道,臣配不上公主!”齐恒低下头之前,脸上分明透出恼恨来。 叶寻是故意的,她知道齐恒最恨别人提他的庶出身份。 “我又没说你配不上,我只是担心,父皇觉得我堂堂嫡长公主,下嫁于你,不太妥当。不过既然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又待我如此真心,我自然不能弃你而另择佳婿。” 听到叶寻这番话,齐恒又惊喜地抬头看着她。 叶寻忽然发现,也许齐恒并不是为了救宋莲才设计她,更大的可能是,他就是想当长公主的驸马爷。 救宋莲,不过是顺便而已。 “公主当真愿意嫁给臣为妻?” 齐恒的声音激动得都有些发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