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梳理了记忆正打算日后呢,外面刘氏的声音突然升高好几个调,硬是吓了她一跳。 她爹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真没法活了啊! 刘氏一见当家的男人回来了,立马开始哭诉,将方才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 张清兰瞅着她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像是假的,也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扶起来。 小妹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她有什么火也该发在我身上,您多大年纪了,她居然敢对您动手! 郑有田先是不信,但架不住这对母女一唱一和,眉头皱起来。 他身后的少年见势不妙,一溜烟窜进院子跑到西屋门口,姐,开门。 云竹开了门,少年进去后迅速将门拴上,从怀里摸出四五个李子塞给她,表情严肃。 姐,赶紧吃,等会躲在我身后知道不? 他这个姐姐性子软的跟面团似的,只会被后娘继姐欺负,还不许他替她出头。 郑云松默默叹了口气,真愁人。 云竹咬了口李子,觉得有些甜,指指桌上的粗瓷盆。 没吃饭吧?喏,桌上有疙瘩汤,赶紧喝了。 什么汤? 少年看过去,顿时有些傻眼,姐,这面鸡蛋 似是想到了什么,郑云松一拍脑门。 姐,刘氏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你真把她打了? 这白面和鸡蛋可是被后娘锁在屋里,当个宝贝似的看着的啊,他姐这是真把人打了抢过来的? 少年脸上的表情太过生动,云竹忍不住笑出声。 郑云松恼了,用手指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笑,你还笑,你没听见刚刚后娘怎么跟爹告状的啊?等会万一爹掺和进来,你一定得躲在我身后。这回一定得听我的! 眼看着再不答应,这孩子都要跳脚了,云竹一本正经的点头并提醒他。 那你赶紧吃,等会要真的打起来,这饭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这话说的在理,郑云松狂点头,又开口,姐,你 我吃过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听了这话,郑云松才放心的埋头吃饭。 外头传来脚步声。 为了避免这扇不怎么结实的木板再遭受到什么摧残,云竹直接打开了门,随后一道身影就栽了进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 云竹熟练的一躲,一声尖叫就传入耳朵。 啊我的脚! 张清兰扭到了脚,疼出了一身冷汗,一时间除了喊疼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刘氏心疼的不行,连忙将闺女扶起来,扭头就向郑有田喊,她爹,你看! 郑有田被这对母女哭得头疼,就紧皱着眉头瞪云竹一眼,怎么回事啊? 云竹摊手,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后娘也是这么摔的,我一个手指都没动她们,半点不关我的事。 郑有田哪见过她这样,哽了一下才说:谁叫你突然开门了? 云竹气笑了,怎么着,开门也是我的错?我在屋里睡觉也得敞着门是吧? 可不是?咱家可是后娘的一言堂,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郑云松喝完了面疙瘩,跟着阴阳怪气。 刘氏瞅见他嘴角的汤汁,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连亲闺女都舍不得给的好东西啊,今个儿居然叫这俩小贱种给吃了。 她爹,我这心里苦啊。云竹打我就罢了,可还冲进屋里抢了白面鸡蛋,一顿都给霍霍了。咱这是养了个闺女,还是养了个祖宗啊? 张清兰这会子缓了过来,眼尖的瞅见院墙外有好事的邻居探头探脑的,立马跟上刘氏的脚步开始哭诉。 一番配合默契的唱念做打直把云竹说成在家作威作福的大小姐,她们娘俩是备受她欺凌的仆人。 云竹抱着手臂看她们睁眼说瞎话,这样的事在往年里发生过无数回,郑云竹的名声就是这么一步步被败坏的。 外头邻居显然更信刘氏母女俩的话,对云竹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可把郑云松气得要死,冲着围观群众大吼,她们是自己受伤的,关我姐屁事! 云竹拽住少年,别气,不值当的,你要气就钻了人家的套了。 说完,她轻蔑的看了这对母女戏精以及傻帽亲爹。 郑有田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火起,厉声斥责。 你什么意思?当爹娘的不能管教你了是吧?你要是跟你姐一样勤快,你娘会生你的气吗? 人言? 本来不想搭理这蠢货的云竹忍不住了,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我不勤快?家里的活都是谁干的,该不会是她们母女俩吧?你们敢摸着良心说这话吗? 这么多年,家里的活郑云竹来干,外头的活郑云松从七岁起就跟着郑有田去干。 要不然,这对母女哪来那么多时间表演呢?就是闲的! 时人对赌咒发誓存有敬畏之心,云竹这话一出,郑有田就沉默了。 刘氏与张清兰互看一眼,到底没敢说话。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围观群众察觉不对,顿时面面相觑,难不成还有隐情? 哎,说清楚啊,这活到底是谁干的啊? 郑有田闹了个没脸,黑着脸不吭声。 刘氏只好硬着头皮上,伸手要拉云竹,瞧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乱说啥呢? 云竹侧了侧身,没叫刘氏碰着她,面上带笑,嘴里却毫不留情。 我乱说,后娘是觉得家里的活不是我干的?还是觉得继姐给汪欣荣的帕子不是我做的? 张清兰想树立个温婉贤惠的形象,可又不耐烦做针线活,她送给汪欣荣的东西全是原身做的。 张清兰没想到她这个老实巴交的继妹会把这事当众说出来,吓得脸都白了。 你你别说了! 偏外头还有人喊,这事可是真的? 刘氏顿时顾不上旁的了,跑到大门口轰人,赶紧回家吃饭去,不下地了吗? 说完啪一下子把门关了,闹得外头的人直嘀咕。 正热闹呢就把咱们往外赶。 八成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 看这样子,怕是咱们都误会云竹那丫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