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吗!”她不痛不痒轻踹男人一脚。 “我不想死,但我的身体甚至连房梁都翻不上去。”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热气喷在耳畔,带动碎发骚动,意外的痒。 废物,铁废物! 月清和心里骂了一句,心一横,眼神转到整个屋子里唯一的大件家具——床上。 门被人狠狠推开。 方才的男人——姜斐然端着碗走进来,面色凝重。 “雪儿方才咳嗽过度,弄撒了药,要再取一碗血。” 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月清和天生就该任他予取予求。 月清和忍不住想起响在耳边的,冰冷又毫无情绪的话。 “别忘了本王为什么娶你做王妃。” 那时心脏处还隐隐传来钝痛。 月清和摁住在被子中的陌生男人,从床上艰难撑起半个身子。 灯火之下,原本白皙的手腕上全是一道道的疤痕,看着格外渗人。 可见姜斐然取血有多狠,丝毫没把月清和当人看。 月清和对他满腔爱意最后又死在最爱之人手中,嘴角一阵苦笑。 一个利用她人赤诚爱意满足私欲的下作之人,不值得她付出那般坦诚炽烈的感情。 “我今天已经让你取血了。”月清和身体半起,摇摇欲坠,虚弱的像是一只狂风中随时坠落的蝶。 “雪儿需要,你就该给。”姜斐然根本没把月清和苍白的脸色看在眼中,上前一步就要捏月清和的手腕。 月清和瞳孔一缩,手下不由得一紧。 她被窝里可还藏着个‘奸夫姘头’呢,决不能让姜斐然发现。 “站住!”她一声呵斥,凝重的表情竟是把姜斐然镇在原地。 趁姜斐然还没缓过神,她眉头一凝,“若我不给呢?” 姜斐然一向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这一丝诧异转而变为怒意。 “别忘了你能当本王的王妃,是和本王做了什么交易。” “我当然知道。”月清和悄悄一动腿,摁住被窝中不慎碰到她腰窝的手,嘴中云淡风轻道:“只不过我现在身体不舒服,万一这一碗血放了,我没命了,你的小师妹日后要用什么来治病救命?” 既然姜斐然声称娶她只为了给小师妹当血包,那在姜斐然的心中,她的命就和心上人的命绑定。 姜斐然要是不想白月光人没了,就必须保她平安无虞。 至于取血…… 月清和心中嗤笑,作为在神医旁边游荡了十年之久,可没从任何医药典籍中看到过要取血的方子。 这位白月光也白不到哪儿去。 月清和抬头朝姜斐然灿然一笑,笑的嘲讽。 “不知道王爷舍不舍得让我死,顺道带你的小师妹一同下去?” 这句话无疑戳到姜斐然的心窝。 男人眼中对月清和最后的一丝怜悯也消散的不见踪影。 “毒妇。”姜斐然眼神冷漠,双眼如刀几乎要把月清和凌迟。 “嗯?我不过想活命就是毒妇了,那王爷您的小师妹为了活命要我一个毒妇的血,她又算什么……” “住口!”姜斐然站在原地,满眼都是嫌弃,“你没有资格对雪儿说三道四,若不是你,雪儿便会是我的正妃。” 月清和眼中嘲讽之意更甚:“王爷可别把过错一股脑丢到别人身上,这正妃的位置,也是您亲自给我的,您自己委屈了自己心尖尖上的女人,转头就怪我?” “是我这个柔弱无力的小女子用刀架在您脖子上,逼您娶我的?” “这场交易,您也同意了,不是吗?” 月清和想到姜斐然一个大男人,还把过错都丢到她身上就恶心。 装什么深情呢? 怎么不想想,这婚也是他姜斐然主动要结的,她在渊海国不过一个“小小医女”论权势怎么比得过他一个王爷,哪里逼迫的了他? 自己放弃了白月光,就别装深情。 就算这张脸长得人模狗样,月清和看了也反胃。 上一世为爱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可不会重蹈覆辙。 姜斐然听到月清和的话,周身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这个女人疯了吗,竟然敢这么对他说话? 她竟然还敢反抗? “我看王妃这个位置,你是不想做了!” 听到这个威胁,月清和下意识冒出一身冷汗。 要是没有被窝里的男人,她倒是可以理直气壮的顶嘴。 毕竟她现在还是姜斐然明媒正娶、上了皇家玉牒的合法夫妻,公示过天下。 要想休妻,也得找出合法合理的理由才行。 不然…… 老皇帝屁股下的位置,皇子们可都盯着呢,无理的休妻可不就是个最好的攻讦理由? 除非姜斐然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然他绝对不会无理由的休妻。 但现在…… 月清和悄悄调整位置,伸手在被窝里狠狠一拧。 耳边是只有她能听到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被窝里的男人似是为了报复,竟是伸手捏住月清和的脚腕。 月清和脸色一凝。 纤细的手指挪到几片微凉的皮肉上又是一掐。 被窝中做乱的手顿了一顿,紧接着竟是大着胆子搭上她的小腿。 月清和脸色难看。 她就不该把这个麻烦藏起来。 眼前的姜斐然却当月清和是害怕被休,愈发理直气壮:“要是还想要你这个王妃的位置,就老老实实的让本王取血!” 月清和应付被窝中作乱的男祸害已是疲惫,对上姜斐然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她手下又是一拧,抬头朝姜斐然嘲讽道:“行,你要休妻就快给我休书,我等着!” “你!” 姜斐然万万没想到月清和竟是破罐破摔,真的求休书。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变了? 不可能。 这个女人当初纠缠他有多狠,整个上京的人都知道。 这王妃的位置,她怎么舍得丢掉。 一定是装的! 哼,以为他会吃欲擒故纵这一套吗? 姜斐然冷哼一声,一拂长袖,“本王不跟你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你好自为之,本王过两日再来取血。” 月清和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行,我等着,慢走不送。” “少在本王面前玩欲擒故纵的手段。”姜斐然见她一副见了晦气东西的模样,脸色更难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月清和甩了个白眼,“说的好像谁稀得擒你一样,真把自己当个香饽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