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到王府,元贞又想与她共赴巫山,不想正赶上“那几天”,只好一个人悻悻的回到卧房。 辗转到后半夜,帷幛前,忽的人影晃动。 元贞倏地想起这身子原主,就是遇刺身亡,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谁?”猛地坐起,掀开帐帘,借着月色看清来人面貌后,元贞又惊又喜:“是你!” 女子肤光清透,长发飘飘,经月光一映,颇有几分缥缈之气,正是那性情豪放的乃蛮公主兰葩。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兰葩满目幽怨,“你的名字、音容还有身上的味道,我都记在了心理,这辈子,你休想逃掉!” 抬手解开扣子衣带,羊脂般的玉肤,袒露在凄清月色之下。 元贞柔情大动,香软滑嫩的娇躯拥入怀中,一番亲吻之后,便剑及履及。 欢愉过后,兰葩仍然幽怨不已,“我等了你整整三天,你为何不去我家中提亲?” “兰葩,”元贞歉然道:“我现在可能娶不了你!” “为什么!”兰葩眸中的柔情蜜意顿消,化作无边幽怨和冰寒。 “是不是你妻子不让?我现在就去杀了她!”说着跳下床,从衣服中翻出锋利的匕首。 “兰葩你听我说!”元贞一把拉住女子皓腕,“我乃大魏皇子,娶亲之事,须得父皇点头。眼下我重罪在身,父皇是不会为你我赐婚的!” “那你跟我走!”兰葩眸光凛冽,锐利如剑。 “跟我回乃蛮部,我为你生儿育女,大魏皇帝若敢发兵攻打,我们就去大漠,那里天高地阔,没人能管得到我们!” “不行的,”元贞摇头道:“父皇养我、育我?我怎么能弃他而去?”他可不想去大漠吃风沙。美人他固然要,可江山,他同样也要。 “我不管!”兰葩冷冷的道:“我们乃蛮女子都是死心眼的性子,你破了我的身子,便须对我负责!” 她将匕首对着元贞的心口,“要么你娶我,要么我杀了你,然后自杀殉葬!” 元贞不想乃蛮女子性子如此刚烈执拗,后悔当日不该一时上脑。 “蛮夷女子,好不知羞!” “谁!”峦眉美目,朝窗外望去,斑驳月色,落在她雪白光洁的身体上。 她喝声未止,耳畔一声破空锐啸,暗器照心袭来。兰葩挥剑格挡,拨开袭来暗器。腰肢轻拧之际,极尽纤娜之美。 “铮!”匕首与暗器相交,顿时火花四溅,层层内劲,如荡起的层层涟漪,自短剑冲上手心,被震得虎口发麻,匕首当啷落地。 “阁下究竟何人!”兰葩望着窗外,唯见庭院深深,却不见人影。 “老夫龙鳞卫都统向宗!”那人声音沉厚,“殿下乃大魏皇嗣,婚配之事,岂是他自己能够做主?公主还是莫要纠缠。” “另外,公主衣不遮体,很不雅观,若传扬出去,于公主名声极不好听!” 兰葩情知有那位龙鳞卫都统向宗在,今晚是决计奈何不得元贞,凛冽寒眸,盯着元贞。 “你负了我,便是羞辱了我们所有的乃蛮人,乃蛮人就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向你报仇!” 捡起自家衣物,穿戴齐整,翻窗而去。 “多谢都统大人!” “老夫奉皇命而来,何须诚谢?” “父皇?”元贞目瞪如铃,心下有几分感动。 如果戚潇天的逆鳞卫是大魏逆鳞,触之必亡,龙鳞卫便是父皇麟羽。 父皇元烈能够左右朝堂、支配天下,全赖由此麟羽,他能派出羽鳞卫中的大将向宗保护他,可见千里之外的父皇,对他还是很在意的。 “皇上得知殿下刚到塞州,便遭行刺,是以命老臣暗中保护。” 只闻声、不见人的向宗,沉声道:“殿下血气方刚,贪欢、爱美,本是正常之事,但那位兰葩公主却不是一般人,殿下可知,你已闯下大祸?” 元贞目瞪如铃,“顺昌王会因此事造反不成?”想起兰葩临去前的怨毒言语,不由得背脊生寒。 “乃蛮王对他唯一女儿的宠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之地。莫说叛乱造反,就是将天捅破,也是有可能的。” 向宗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死灰可以复燃,绝处也可缝生,殿下若不想久居边塞,就需得想办法,便祸事为福事!” 元贞听他话中,似乎另有深意,皱皱眉,道:“先何生意?” 向宗却不好将话点透,“老臣言尽于此,剩下的需殿下自行参透!” 元贞不好继续追问,心下开始筹谋,一旦乃蛮王为兰葩起兵,该当如何对付?忽的,他想到元宗,想到了峡谷关的戚潇天…… 旦日清晨,戚潇天匆匆穿衣起床。 一见到楚寰汐,便说道:“夫人,麻烦你为我准备一套便装,越普通越好。 “另外为我准备一匹好马、行李盘缠和干粮,我要出一趟门。若是太守府那边有人找我,就说我伤势复发,无法见客!” 交代好一切,元贞装扮成一介布丁,出南门向北而去。 两天后,峡谷关,戚潇天帅帐。 戚潇天正在批阅文书,他手下一名裨将进账禀告,“将军,帐外有一位名叫方甲的塞州布衣,自称是您的旧交,请求进账相见!” “塞州布衣?方甲?”戚潇天脑海中搜索了半天,都没有关于此人半点记忆,“我不认识这人!” 那裨将道:“方先生言道,他有一件紧要之事需要当面禀告,还说此事关系到将军下半生气运!” “下半生气运?”戚潇天嘴角微扬,“本将逆鳞卫在手,天下气运皆在于我,谁能左右得了我的气运?” “不过是狷狂儒生,故作狂放之语,以引人注目而已,将他轰走便是!” “……是!”裨将迟疑了一下,终究不敢违背。 片刻后,裨将又捧着一卷书册进入大帐,“将军,方先生说,你若阅看了此册书卷,定会拨冗相见!” “哦?”戚潇天皱了下眉,“呈上来!” 简单翻看了裨将呈上的书卷,戚潇天剑眉上挑,霍得站起,漫卷慑人气魄,“那位方甲先生何在?快快请进帐中!” “是!” 片刻后,裨将引着一个步履芒鞋的男子进入大帐。 刚一进门,便双膝一弯,跪倒在地:“塞州布衣方甲,见过戚大将军!”行过大礼,缓缓扬起俊俏的面庞,迎上戚潇天精光怒迸的双眸。 戚潇天瞳孔遽然收缩,“传令下去,任何人,无我军令,不得入帐!” 很快,帅帐内便只剩下戚潇天和那位自称塞州布衣的方甲。 “戚潇天见过端王!” 正准备下拜,方甲一把拦住戚潇天,笑道:“这里只有塞州布衣,没有三皇子端王!”敢情这位方甲先生,正是大魏三皇子、端王元贞。 “好,方先生,你来此究竟何意?” “我献给将军的书信,将军想必已经看过,” 元贞背负双手,微笑道:“将军以战功起家,如果皇上采纳大皇子之言,甚至若大皇子坐上皇位,像将军这等边将,将再无建功之机。” “依先生见,我当如何?” “将军虽然久居边塞,但并非闭目塞听之人,皇子间的倾轧,想必有所耳闻,将军何不择一皇子效忠,以保日后荣宠。” 戚潇天放声大笑,“原来,你是想来招揽戚某。” 元贞笑道:“戚大将军,当世无敌,岂是受人招揽之辈?小子此来,另有他事。” “不瞒将军,小可惹上了一件祸事。希望将军看在今日小可通风报信的份上,能够祝小可一臂之力。” “哦?”戚潇天浓眉皱了皱,“只要戚某力有所及,绝不会推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