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歌冷着脸,如果她听不到这人的心声,必然会感动。 【蠢得吗?回来拿个东西还能挨打。】 “……” 韩沫沫看着面前这个尊贵俊美的男人,眼睛微微一亮,可惜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容颜,这次失利了。 那人满眼都是江牧歌那个贱人,未分给她半分。 “三哥哥,这人是谁啊?” 皇帝共有七子,韩沫沫身为相府的千金,没少参加宫宴,对众位皇子并不陌生。 可这个男人,眉眼昳丽的过分,细长的桃花眼流出让人心醉的情意。 很对她的胃口。 “三王爷夜辰玥。” 韩棠喃喃,“传闻他不近女色,何以对牧歌……” “罗刹恶鬼雍王殿下!” 夜辰玥缓缓抬眸,眸光寒冷彻骨,“呵呵,这位姑娘可是在说小王?” 韩沫沫还来不及惊讶,一阵黑影过,韩沫沫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疼,抬眼便看见一个穿黑衣的男人。 腥咸的血糊了满口,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男人,“你居然打我?” 夜辰玥摇头叹息,“胜七!本王向来对女人多怜爱,你这样让本王很难办啊。” 胜七当即冷硬着脸,朝夜辰玥跪下,“求王爷责罚。” “跪本王做什么?还是求那位姑娘原谅你吧。” “求姑娘责罚,我们王爷向来怜爱女子,从不打女人,次次都是卑职自作主张,绝无王爷授意。” 韩沫沫从生下来就被娇养着,连油皮都未蹭破过半分,今日却连着被打两次,心中屈辱,可这人是连太子都忌惮的雍王殿下,她不敢开口…… “小姐可消气了?” 夜辰玥笑吟吟开口。 韩沫沫顿时被那好看的容颜晃花了眼,愣愣点头,“我,我不怪他。” “很好。” 夜辰玥微微点头,“韩相!你倒是说说,辱骂皇室是个什么罪?” 韩仕林心中一惊,硬着头皮开口,“当属大不敬之罪。” “韩相不会包庇自己的女儿吧?” “臣,臣不敢。” “那便好。”夜辰玥淡淡抬手,“拖到刑部绞杀了吧。” 大不敬,属于十恶,乃不赦之罪。 韩仕林没想到雍王当真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可韩沫沫是他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京城第一才女,将来要与太子殿下联姻,不能受损! 他连忙跪在了夜辰玥脚边,“小女该死,求殿下大人有大量,网开一面,饶了小女。” 夜辰玥白皙的指腹扶了扶额,“韩相啊,本王向来怜香惜玉,怎么舍得杀死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可皇室威严,亦不容侵犯啊。” 他声音低缓,桃花眼微蹙,仿似十分踌躇不忍。 只有韩仕林知道这人俊美的外表下有多么残暴,陛下派去雍州的使官,被他当场斩杀十余人。 剩下几人被血溅了满脸,连夜奔逃回京,硬是闹着辞官告老,再不敢出府邸。 夜辰玥的残暴之名传遍了整个大庆朝,可止小儿夜啼! 刘氏见此情形连忙也跪了下去,“求王爷饶恕小女,小女年幼什么都不懂,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 站在夜辰玥身后的江牧歌心中闷疼的难受,她死死咬住下唇。 她的双腿突然被刘氏抱住,“你想做什么冲着我来,沫沫是无辜的,她只是无心之失,你放过她。” 江牧歌想起前世容颜尽毁,死在众山匪身下的自己,以及见到自己衣不蔽体尸身时刘氏冰冷厌恶的神情,她突然觉得恶心,反胃。 她用力抚开刘氏的手,“韩沫沫得罪的雍王殿下,求我做什么。” “江牧歌!你还有没有良心,雍王殿下不是你的朋友吗!你就这么铁石心肠,为你姐姐求情都不愿吗!” “不愿。” “你——” 韩氏气急,韩沫沫却膝行至她身边,“娘亲,都是女儿的错,您不要这样,所有的罪责都让女儿一人担。” 刘氏温柔的为她拭泪,与面对江牧歌的冰冷刻薄全然换了一个人。 两人上演母女情深,可江牧歌只觉得恶心。 她再也不会像前世一样,每次看到母亲与韩沫沫亲昵,便殷切的期盼着。像个缺爱的乞丐,企图这个女人露一点母爱到她的身上。 当看到药王谷那些真正疼爱自己的人被活活烧死,她对这群所谓的家人只有恨! “红鱼!收拾东西,我们离开韩家!” 红鱼是江牧歌捡回来的孤儿,从小与她一起长在药王谷,因为担心她一个人,便跟着她一起出谷。 一主一仆拎着包袱,小丫头怯怯的拉住江牧歌的袖子,问道,“小姐,真的要把所有我们的东西都拿走吗?” “嗯,从此后我们与韩家,再无关系。” “牧歌,你在说什么,这是你的家,你的父母兄长都建在,怎么能没有关系?” 韩仕林一眼便看出了江牧歌在这活阎王面前的份量,活阎王巴巴跑这一趟,不就是为了帮她出气吗! 韩仕林说的慷慨激昂,却突觉顶上一松,束发的白玉扣便被取了下来。 他气急败坏的看着红鱼,咬牙,“贱人,你在做什么!” “这,这……这是我们小姐给你的,现在你不是我们小姐的爹了,这东西很贵,不能给你。” 空气静了一瞬,韩仕林便恼羞成怒的抬手扬巴掌,只是那手被江牧歌攥住,江牧歌眉眼冰冷,“红鱼是我的人,韩相无资格对她动手。” 有人撑腰,红鱼更加不客气了,她一把揪掉了韩棠腰间挂着的玉坠,还从他的脖颈里摸出一截红线,扯出一个小巧的荷包,拽了下来。 韩沫沫腰上挂着的五彩香囊也被她一把揪下,然后是红宝石耳坠,脖颈间那块暖玉。 韩沫沫下意识伸手去夺,可对上夜辰玥的阴沉的视线,顿时缩回手,委屈的抱住刘氏,“娘亲,你看她。” 刘氏眉眼冰冷,从自己的腰上扯下一个精美荷包,掷在地上,像是甩掉污秽,“你若这么稀罕,当初便不要送!” 江牧歌面无表情的捡起那荷包,看向夜辰玥,“我们走吧。” 夜辰玥笑吟吟,“韩相可不要徇私枉法啊。” 韩仕林两腮的胡须抖动,硬着头皮大下跪,“下官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