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普斯最热闹的时候可能就是夜里了,庞大又风格鲜明的建筑。 酒吧的夜景诡谲的让人迷离,混杂的空气中也布满烟酒气息,灯光快速扫过盛满洋酒的高脚杯,觥筹交错暧昧的色调侵蚀着人们麻醉的心。 DJ台上正打的火热,台下最空旷的卡一目了然,她快步走过去,自顾自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辛辣刺激着喉咙,心底有说不出的畅快。 陆羡昀迷迷糊糊的倒在陆宸川怀里,见状道:“你谁啊?快走开!” 她放下杯子,冷睨着他,嘈杂的环境里,她的嗓音宛如空谷幽兰,清楚传入在座人耳中:“我是你爹。” 其余人好似习以为常,一旁拿酒来的女人身段妖娆,精致的妆容颇有异域风情。 “支栀,这次丑的空前绝后啊!要不是你这身衣服,差点没认出来。” 仿妆万年不换的冲锋衣,也就支栀了。 “支栀……支栀……”陆羡昀傻傻的憨笑,被陆宸川嫌弃的一个抱枕盖住他,倒头就睡: “别理他,我们继续!” 尉迟山奈把酒递过去,所有人为此举杯: “支栀可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今晚,就让这些酒为我们支大明星践行,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她不争不抢,在圈中积攒了不少人气,人缘也好,是人见人爱的小明星,还有一个原因她从没演过女主角,对有的人来说构不成利益上的威胁。 “支栀,希望下次见面你能演个像样的角色,不再被政二爷管着!” “希望支栀在演艺圈越来越好,我们顶峰相见!” “支栀找个大老板谈恋爱然后我们抱大腿!” 支栀笑弯了嘴角,眉梢上扬,举杯道:“借各位吉言!” “还有我,”尉迟山奈娇媚的面庞染上一层红晕,支支吾吾的说:“去了国外一定不能忘了我们,我可是你最好的……最好的闺蜜……” “放心,苟富贵勿相忘!” “行啊!就,就等你这句话呢!”她偷偷贴近她耳边:“抱紧政二爷的大腿,我们还等着沾光呢……” 明明是附耳说,声音大的旁边几位也能听见,一同附和:“苟富贵勿相忘!抱紧政二爷大腿!” “二叔大腿要是抱不住,抱准婶婶也是行的!”陆宸川大喊,一向在乎外形的领带也歪了,透着股不羁。 他比陆羡昀要大,坚毅的脸庞在昏暗间有几分像他…… 女孩眼底浮上复杂神色,心情的好坏只在瞬间。 “别聊那些了,支栀平时受他压迫,这么开心的日子你还提,猪脑子!”在玩游戏的几位女生喊道。 她是陆政旗下传媒公司的签约艺人,接的角色等代言都归他管。 在外人眼里她是既被重视又被快雪藏的小角色。 就连外人看她都这样可悲,她不由垂眸苦笑。 本是豪门千金,若不是父亲被害,被侯九代替,她也不会成这样。 心口压着股气,压的她喘不过气。 几位都反应过来,连忙转移话题:“来来来……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土了吧唧的游戏,”女艺人嫌弃的瘪嘴,旁边人附和:“他就是喝不过了,来,让让他,玩大冒险!”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间支栀开始吐字不清,身旁的尉迟山奈和几个艺人都东倒西歪的。 压抑的心闷也被震耳匮乏的音乐逐渐淹没,沉溺在忘我的自由里。 …… “支栀!”转盘里的钢蹦指向她,女艺人惊奇的喊:“这次你是大冒险!” “出题!”她丝毫不带怂的! “打架……别人打不过你,骂人也骂不过你,比枪赛车都不行……”她苦恼的掰着手指头,沉吟片刻道: “那就……发信息给最后打电话的人,让他来接你!” 凌晨,是时候回去了。 支栀迷迷糊糊的,翻找出手机对着几人扬了扬:“最后一个是山奈,她都已经醉了,还送我……” “那换下一个!”女艺人把手机拿过来,朝着[债主大人]毫不犹豫的点下去。 “支栀,你什么时候欠钱了?” 音乐太吵,直到第二声她才反应过来:“啊?什么欠钱?” 她拿回手机,显示与[债主大人]通话三十多秒。 债主大人? 是陆政! 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清醒,脊背僵直到极致,立刻点了静音,电话那头立马挂了,她脸色陡然变黑,总觉得后脖颈透着丝丝冷意。 他命令禁止过不准背着他鬼混,这下交代不好了。 几人察觉到,关切的问:“缺多少?我们几个也不是小咖位,你说,我们借你。” 她的飒爽豪情折服了不少人,平时的互帮互助,几人早将她视为小妹妹。 支栀摇头,灵动的桃花眼透着不安,大声喊:“他是陆政!” 名字清楚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们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脸色跟红绿灯般快速变换。 下一秒,迷糊的尉迟山奈也清醒了些,陆宸川反应最快,拉起陆羡昀急忙喊道:“愣着干嘛,跑啊!还等我二叔来抓人吗?” “我靠……你慢点!” 几个女艺人着急忙慌的找包和手机,“支栀,这就是来抓你的,政二爷我们惹不起,先撤了!” 拖着尉迟山奈还不忘叮嘱她:“你也赶紧回去吧,说不定坦白从宽,能少扣你点钱!” “陆羡昀,你的鞋!别拉我,跑慢点……我也喝多了……” “支栀,明天活着给我发信息!” “苟富贵勿相忘!” 几人分道扬镳在路口,严冬的夜晚冷风嗖嗖。 支栀拦了辆车,趴在窗口跟司机说着满嘴的华国话,司机听不懂直接走了。 留支栀吸了好几口尾气,大脑暂时的缺氧,双腿瘫软如水一样倒在摩托旁。 “好困……好想吐……”她头耷拉着,摇摇晃晃的打瞌睡。 过了一会,酒精在体内彻底扩散到血液里,意识不受控制的趴倒在地。 她衣衫不整,面黄肌瘦,所有人只当她是一个流浪汉,没有多管闲事。 此时,柏油路边停住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从后座下来一位身着大衣的男人。 五官精致立体,棱角分明的脸庞在路灯的照射下生出一丝冷意,狭长的瑞凤眼漆黑幽深,在众人的注视下,迈着沉稳矜贵的步伐,径直把女孩抱起来。 强烈的酒气直窜他鼻腔,精致的长眉微微一拢,隐忍着突跳几下。 岑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周身宛如亘古不化的万年寒冰,流露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把车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