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她们认识的顾清宁吗? 砰-- 被甩出一段距离,周瑶狠狠摔在地上,来不及惨叫便晕厥了过去。 四周,落针有声。 冷不丁的,一束冷光射来。 方依依和赵筱秀同时转过头,对上那双淬冰的墨瞳,呼吸猛地一窒。 就在她们以为自己也要挨揍时,对面的少女突然掉头跑了,直奔密林深处。 脚步极快,一溜烟的时间就没影了。 赵筱秀目光呆滞地看向方依依,这,她怎么跑了? 顾清宁刚才还一副杀神的样子,怎么突然就跑了? 难道是发了慈悲心,放她们一马? 她要是不跑,我们就该倒霉了。方依依瞪了她一眼,难不成你还想在这等她来打你? 说完,她朝周瑶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赵筱秀望向少女消失的方向,不由失神。 真是邪门了。 顾清宁莫不是真的发疯了。 风过,点点碎金跳跃在翠林间。 带着一身伤,少女疾快的步慢了下来。 仅剩的一丝意识渐渐抽离,她眼前一黑,踩空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山路蜿蜒,瘦弱的身躯一路滚了下来,最后摔进密绿的草丛中。 窸窸窣窣的轻响,惊动了不远处谈话的人影。 谁? 说话的男人,一身藏蓝色衣衫,剑眉虎目,身材魁梧。 傅君承的左臂右膀之一,云正。 云正扫了眼发出动静的方向,随即神情恭敬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逆着光,男人侧头,肤色冷白,眉目凝霜,秋月春花不及他一分,淡漠内敛却不乏孤傲。 爷,我去看看 不听云正说完,男人迈开长腿,朝着弄出动静的方向走去。 云正闭上嘴,紧跟其后。 翠草茂盛却低矮,一道清瘦的身影若隐若现。 云正皱眉,爷,好像是个人。 看那头长发和身形轮廓,好像还是个女的。 他家爷这才刚到山庄不久,难不成家里那边的老爷子这么快又得知消息,又闲不住给爷塞女人过来了? 不过不应该啊,老爷子的胡子刚被爷给剪了,照理来说老爷子应该也会消停几日,不会再作这么一出戏的。 那这个突然出现在山庄的女人又是谁? 正当他百思不其解时,傅君承已经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浓郁的油漆味迎面袭来,夹着一丝血腥味。 傅君承神情平淡,视线滑过少女狼狈的模样。 红色的油漆和血迹混在一起,身上的衣衫早已看不出最初的颜色,容貌隐匿在凌乱的长发下,窥探不得。 一旁,云正咂舌,眼神难掩惊讶,这 什么情况这是? 这人是被仇家追杀吗,弄得这么狼狈? 傅君承屈尊蹲下,修长如玉的大手探向少女的脑袋。 指尖正要落下,一抹冰凉抢先抓住他的手。 速度快如鬼魅,难以想象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能做到的。 傅君承沉寂的眼神泛起一丝波澜,淡漠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云正瞪大了眼,爷 她,她竟然抓他家爷的手? 他家爷被人揩油了? 少女费劲地抬起头,温柔的光照亮了她莹润的眉眼,瞳色明亮,灼灼逼人。 视线交汇,傅君承薄唇轻启,松手。 平静的语气,让云正惊了。 他家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脾气了? 以他的洁癖,不应该是直接把人甩开吗? 顾清眼神涣散地看向被她抓着的手,呓语般地喃呢着。 暖 极小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傅君承鬼使神差地低头凑近。 手,好暖 自打出生就是以一抹残魂的魂体漂泊在外,她整整十八年的时光都生活在不见天日的暗处。 如今终于回到自己的身体,第一次能感受到温度。 傅君承温热的掌心,犹如冬日的一丝暖阳,将她从寒冷的深渊拽了出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灵魂归位,回到人间的真实感。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不再是一缕残魂了。 真好! 贪恋着他掌心那一丝温暖,顾清宁抓紧了他的手。 清醒了一瞬,疲倦排山倒海般袭来,她身子一软,再次陷入昏迷。 云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声提醒道,爷,小心有诈。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人无缘无故出现在山庄,不得不防。 傅君承抽回手,视线流转在少女脏乱的脸上,脑海中闪过那双清透明亮的墨瞳。 他站了起来,道,带回去。 无聊日子过久了,难得碰到个有趣的。 云正点头,习惯性地就要揪人后领,将人拎着走。 等等。 云正伸出的手僵住,眼神疑惑地看向傅君承。 不必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整得云正懵了。 他啊了声,在他迷茫的眼神中,傅君承缓缓俯身。 长臂一伸,打横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傅君承低眸看着怀里的人,唇角一扯。 轻倒是轻,就是凶了点。 云正面露震惊,似晴天霹雳轰在头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