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汗涔涔得抬头,对上一双锐利怨毒的眼。 云向暖想要挣扎,却已经没有力气了。 放开我! 叶伊然冷笑,攥着云向暖手的指甲深深嵌进她的肉里。 除非你签字,否则......你就陪着你的孩子一起死! 一支笔被塞进了云向暖绵软的手里。 云向暖拼命摇着头,脸上滚落下来的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不......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签......我签! 她吃力得握着笔,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离婚协议书上奋力划下凌乱的三个字。 云向暖。 啪嗒。 笔落在地上,溅起点点墨迹,墨香却无法掩盖住刺鼻的血腥味。 云向暖揪着叶伊然的衣角,眼神里满是祈求,声音越来越虚弱。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叶伊然收好离婚协议书,这才不慌不忙按下了求救键。 很快就有一群医护人员冲了进来。 云向暖被抬上推床推去了手术室。 叶伊然转头望着空荡荡的病房,眼底一片狂喜贪婪。 她的孩子,有了! ...... 手术室里。 云向暖绝望的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撕心裂肺得剧痛,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混沌。 哇 第一个孩子洪亮的哭声让她振奋了点精神。 是个健康的宝宝。 可她来不及看上一眼,孩子就被无情的抱走,只听到绵延在耳边久久不散的婴儿哭声。 让我......看看孩子。 她奋力伸出手,却只能看见护士冷漠的背影。 眼前被泪水模糊一片,所有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用力,再用力点,第二个孩子马上出来了。 妇产科医生冰冷机械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云向暖紧紧咬着唇瓣,鲜血从唇齿间流入口腔,脑海中却始终萦绕着那个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冷漠背影。 傅擎琛!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她好恨! 伴随着撕开骨骼的疼痛,云向暖双手死死攥紧身下的被单,用尽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得尖叫。 傅擎琛,我恨你! 又是漫长而痛苦的一个小时......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一个身材颀长高大,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飒飒而来,他的身上染着风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守在门口的护士正等着接第二个孩子,抬头看见那气势威赫的男人,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心惊肉跳得上去想要拦住男人。 先生,里面还在手术,您不能...... 话音未落,男人身后的黑衣保镖就直接架起了护士,堵住了她的嘴把人拖走。 跟着一起来的副院长赶紧上前打开了手术室门,小心翼翼地说: 听说太太难产,第一个生下的是死婴,请您节哀。 傅擎琛像是根本没听见,快步走了进去。 满是鲜血的手术床上,躺在那里正在抢救的孩子。 云向暖已经不见了。 傅擎琛快步上前,猛地拽过医生的胳膊。 产妇呢! 医生抬头正要发作,却对上那双极其阴冷森寒的黑瞳,吓得瞬间哑火。 产妇......产妇她......半个小时前宣布脑死亡......应家属要求,已经......送往西山火葬场火化了...... 砰的一声巨响。 设备台被很狠踹翻,手术器械铿铿掉了一地。 男人眼睛血红,像是一只濒死的困兽,眼看着就要崩溃。 他声音喑哑。 去拦!一定要拦住...... 即便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可在场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字。 傅擎琛心里也清楚,他狂躁得根本无法冷静下来,连续踹翻了几台价值千万的机器,碎屑遍地,整个手术室一片狼藉。 保镖得到消息,云向暖的遗体已经火化了,但是他捏着手机半天始终不敢上去送死。 直到,手术室里又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无视了里面压抑的气氛,兴高采烈得叫。 恭喜七爷,叶小姐刚刚早产生下一个男孩...... 接下来的话他没能说出口。 因为他被傅擎琛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男人的目光危险而疯狂,低沉得声音如重锤狠狠砸在中年男人心头。 谁准她生的? 中年男人脸色青紫,被掐着喉咙半天提起来,两条腿扑腾半天,翻着白眼双手乱抓。 救......救...... 眼看着这活阎王就要摘走一条命,一道清亮的婴啼忽然自身后响起。 傅擎琛的理智被一点点拉回。 他松开中年男人,转身,死死盯着手术床上的孩子。 那是一个女婴,因为早产,皮肤还皱在一起,像是小老太太,很小很脆弱,甚至连哭声都是那么微弱。 傅擎琛的眼眶湿了。 他俯身,猛地抱起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这是,他的女儿! 刚出生的婴儿眼睛还没有张开,却好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小手下意识的捏住了傅擎琛的小手指。 傅擎琛怔住。 这个动作和云向暖一模一样。 那个女人睡着的时候,也总是无意识的会牵住他的小手指。 傅擎琛泪如泉涌。 我只剩下你了。 ...... 五年之后。 A国最高的国贸大厦顶楼。 极简风的办公室里,云向暖懒懒得靠在单人沙发上正在打电话。 只听见电话那头一阵鬼哭狼嚎。 萨琳娜,那个孩子的自闭症已经劝退了全华夏的心理医生,孩子的母亲听说了你,特地让我来求你出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