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秦殊的孩子,是原主未婚先孕生下来的。 记忆里关于六年前那晚发生的事一片模糊,连原主自己都不知孩子的爹是谁。 原主这几年痴傻宛若心智尚缺的孩童,很多时候,都是懂事的孩子反过来照顾她。 秦家人为了钱能把她卖去冥婚,指不定也会对孩子下手! 秦似玉跑得飞快,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母子俩生活的小院外。 院门半开,院里躺着个被打翻的破背篓,倒出来的野菜已经被踩得稀碎。 昏暗的茅草屋里,传来孩子低哑的哭声。 秦似玉眸子一缩,快步往茅草屋去。 推看门,就见木板床边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身姿挺拔,一身肃杀之气中浮着浓郁的血腥,一双魔爪正伸向床上呜咽的孩子! “放开他!”只一眼,秦似玉就觉血冲脑门,厉喝一声,攥紧拳头冲上去。 她就知道,秦家那些丧尽天良的人会对可怜的孩子下毒手! 自己不敢来,居然叫了个人贩子,还是个带着一身血气,一看就是个专干杀人越货勾当的无耻狂徒! 怒喝裹着劲风自背后袭来,谢沉庭猛地推开身边的孩子,转身挡住了已到背后的拳头。 “你是何人?”谢沉庭朗眉一蹙,声音森冷。 “我是来取你命的阎王!”秦似玉银牙紧咬,扬手又是一拳。 刚在坟场,她对秦家两人手下留情是因为如今身份处境不同,她不想刚醒就摊上两桩人命官司。 可眼前这个不一样,敢伤害秦殊,她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谢沉庭眸子一暗。 哪儿来的刁民,好大的口气! 他精准扣住女子的左腕,顺势抓了她又攻来的右手,旋身一转,将人抵在墙上。 但见女子披头散发,着一身红裙,谢沉庭微微一愣。 他重伤避敌至此,得了那叫秦殊的孩子相助才保住性命。 承此恩情,他今日才应了孩子所求,下山来帮孩子救人。 他虽未见过这孩子的娘,可瞧眼前这女子的模样,倒是与秦殊所述有几分相似。 谢沉庭正欲开口解释,不料这双手被制的女人还不老实,曲腿就踢。 瞧那一脚的来势,所攻位置十分刁钻,令人不齿! “啧。”谢沉庭冷嗤一声,抽手回防,挡住她抬起的膝盖,顺势抓住小腿,眼瞅着无处安放,干脆盘到自己腰上。 这么一来,两人的姿势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你个登徒子!”秦似玉没料到他能防住这一招断子绝孙腿,更没想到此人还恬不知耻地迫她摆出这样奇怪的姿势,冷声痛骂,仰头对上一双墨眸,突然愣住了。 如练月华自身旁的破窗照进来,落在男人身上,叫她看清了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眸似沉潭映星河,鼻梁卓挺,薄唇如削,棱角分明的脸上每一道线条都堪称完美,就连那散乱垂落的发丝和面上的几许污痕,都是减了几分刚毅,多添几道不羁。 这样一张脸,搁哪儿都是帅到人神共愤。 如此盛世美颜,让她这个对各色帅哥免疫多年的老铁树也……觉得有几分眼熟? “还打吗?”暗哑的声音如古琴撩动,尾稍微沉。 秦似玉眼中划过一丝茫然,听出对方声音里明显的怒意,彻底回过神来,咬牙道:“你要是敢动小殊,我绝对要你生不如死!” 长得再好看,那也是个人贩子,还是个无耻登徒子! 说到底还是这具身子太弱,要换作从前的她,早把人按地上暴揍了。 “娘亲……是你吗?”床上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 有气无力的小奶音让僵持的两人具是一震。 “你——”谢沉庭蓦然收手,刚要退开,肚子上就挨了一拳。 那一拳打在伤口上,剧痛抽光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谢沉庭踉跄两步,咬牙看着抱住孩子的女子。 趁人不备,不讲武德的悍妇! 这笔账,他记住了! “噗通”一声,满心恨恨的男人终于撑不住,歪倒在床上,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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