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年的十月初,海风咸湿寒冷。 半夜,云乔睡不着,想去甲板上吹风。 没想到刚走出房间没多久,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忽然揽住她,将她拽进了船舱里。 云乔从小习武,身手敏捷,急忙想要脱身,然而,对方却像是洞悉她每一个动作,招招压制。 几息之后,云乔被人死死按在船舱的地板上,没了还手之力。 对方吻住了她的唇。 云乔羞怒交加。 “你可知我是谁?”云乔肺里空气几乎被挤干了,这让她说出来的话,并无气势,显得微弱可怜,“我是萧婆婆的外孙女,你若是再不放开,我要你碎尸万段!” 她身上的男人愣了下。 继而,他低低笑了声:“萧婆婆的外孙女……乔儿,是你……” 云乔一愣。 他认识她? “你是谁?”她急急问。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 男人动作极快,云乔的衣衫在他掌心不如薄纸,一撕就碎,“大家相识,本不该占这个便宜,可我……” 而后,几乎是一场酷刑。 外面可能是起风了,波浪翻滚。云乔就在浪头,随着男人的动作起起伏伏,永远落不到实处。 她疼得几乎要哭。 这人强悍得过了分,可能是吃了药,或者是被人算计了。 云乔觉得刀子一寸寸凌迟她。 后来,她晕死了过去。 待她醒过来,室内光线幽淡。她衣衫凌乱破败,船舱里空无一人。 待要站起身,她惊觉自己浑身酸痛,尤其是双腿,又酸又涨,几乎站立不稳。 昨晚种种,并非一场梦。 云乔立在那里,浑身冰凉如水,一口银牙死死咬紧。 她一定要亲手剁了那! 可是这天下午,邮轮就到了她要下船的地方,念着病重的外婆,她只得吞下屈辱,匆匆下船归家。 云乔是个遗腹子,她尚未出世,父亲去世了,母亲早早丢下她改嫁,她是外婆养大的。 没想到外婆已然奄奄一息。 “……怎么会?”她坐在外婆床榻,拉住了她枯瘦微凉的手,“外婆,您怎突然这样了?” 她离家时,外婆状况还好,也正是如此,云乔才敢放心去香港读书,没想到才半年,外婆就病入膏肓。 外婆眼神慈祥,温柔看着她:“人老了,状况日下,谁又能想到?这次叫你回来,是外婆有话交待。” 云乔坐正身姿,认真倾听。 “我走后,你跟你妈去席家生活几年。”外婆收敛了温柔,皱纹纵横面颊上,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 云乔一愣。 她生母名叫杜晓沁,生下云乔就离家了,而后改嫁到燕城席家。 外婆暗中势力庞大,钱财过人,云乔这些年也管理一些。云乔这次去香港既是读书,也是为新的势力铺路。 她好好一个人,有钱有本事,跑去席家生活算怎么回事? “外婆,我妈未必愿意接纳我。”云乔苦笑,“您看,我都这么大了。女子十六岁成年,若是嫁得早,我孩子都能走路了。” 外婆并未同她说笑。 “我有个仇敌。”外婆说。 云乔错愕。 “往事三两句也说不清楚。云乔,你到了席家不要着急走,至少住三年。”外婆又道,“一定要答应我!” 云乔只能含泪应是。 外婆继续说:“云乔,我放不下你妈。外婆不担心你,只担心她。她啊……” 尾音袅袅,消散在屋子里。 外婆睡着了。 云乔从外婆寝卧退出来,询问家里管事,外婆病情为什么恶化成了这样。 “……有次家里来了个年轻男人,颀长削瘦……只是大家都没看到他的脸。” “从那以后,婆婆就不好了。” “他穿一件红衣,比较暗淡的红,像血那种颜色。”管事又道。 云乔满头雾水。 外婆说她有个仇敌,难道这个年轻男人,就是外婆的仇敌? 还没等她想明白,外婆就去了极乐世界。 云乔一边抹泪,一边办理外婆的葬礼。 与此同时,她给燕城的生母杜晓沁发了一封电报,请她回来奔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