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房间里,宫宇行一身笔挺的西装,逆光站在窗前。 傅小珊望着他怔怔出神,呢喃道:“宇行…“ 宫宇行好似没有听见,一直望着另一个方向。 而伊畅,穿着洁白的婚纱,缓缓走来… “不!不!”傅小珊尖叫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是梦,还好是梦。 “醒了?”宫宇行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宫宇行怎么会在天上? 迷迷糊糊的傅小珊抬头向上望去。 只见他站在病房的案桌上,高举双手,正向房顶处悬挂气球。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睡醒吗? 她用手掐了一下自己。 “嘶—”好痛。 她缓缓环顾四周。天色已深,而屋内布满了气球和庆祝装饰,大大的“一周年快乐”特别醒目。 “今天是我们一周年纪念日,不想委屈你。” 宫宇行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床边。说着,递给了她一个气球。 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容。 原来他还记得今天是一周年纪念日。 既然记得,那为什么还和伊畅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迫不及待,情不自禁吗? 她抬头盯着“一周年快乐”这几个大字。 这些字像钉子一样扎得她心痛,刺眼的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嘲笑她今天过得有多可怜。 见沉默太久,宫宇行强忍着不耐烦,尽量温柔的拍了拍傅小珊的头:“满意吗?” “你…怎么会主动为我做这些?” 傅小珊强打精神,努力的露出欢欣的表情。 整个屋子满满当当都是装饰,漂亮极了。 这种需要亲自动手的事情,宫宇行以前从没做过。 看样子,他可能把一个下午都花在这里,全心全意的为自己准备惊喜。 宫宇行,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既然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傅小珊吸了吸鼻子,难过的想。 “哦,张浩让的,他说你们女人就吃这一套。” 宫宇行漫不经心的往旁边一坐:“基本都是他贴的,怎么样,喜欢么?” 听到答案,傅小珊低着头自嘲的笑了。 傅小珊啊傅小珊,你在期待什么? 你以为他是在乎你才做这些的吗? 不。 他只是照搬了狗头军师的话而已。 这一切不过是施舍罢了,就像哄小猫小狗一样。 她垂下头,心痛到极点。 “我要回家。” 话一出口,两人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哗的一声,一旁的西装外套被一把抓起。 昂贵的皮鞋踩在医院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喀哒声。 然而慢慢的,这些声音都渐渐消失。 他再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傅小珊不哭也不闹,反而呆呆的坐在病床上。 伤心到极点,是不会哭的。 原来自己还不如小猫小狗啊。 所以当自己难过的时候,被哄两句都不配。 可做错事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是自己被丢下? 她揪住床单的手又紧了几分。 既然孩子是个乌龙,这是不是上天在告诉她,她还有离开的权力。
医院门口,一台墨色的劳斯莱斯很是扎眼。 更扎眼的,是车前的男人。 他手捧一束玫瑰,身材高大,少说也有185公分,低垂的眉头和鼻梁有山一样的轮廓,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我就不该听张浩的,做什么装饰,买什么花,对牛弹琴。我看张浩也不想干了。“ 撇过头,目光正好迎上远处的傅小珊、正缓缓挪着步子走向他。 夜色中,瘦弱的傅小珊看起来像个小孩,让他忍不住怜惜。 他伸手把花塞到傅小珊的怀里,命令般的口吻中难得掺杂了几分耐心:“别跟我闹了。“ 香气扑鼻而来。 傅小珊低头怔怔的望着这束玫瑰花,每一朵都色泽饱满,娇艳欲滴。 可是每一支花的茎,都在表面看不到的地方长满了刺。 多可笑啊,看起来美好的东西其实会把人扎的遍体鳞伤。 就像宫宇行哄人的小把戏,就像这插进了第三个人的婚姻。 她红着眼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车速很快,不久便停到了鹭江壹号院的别墅区。 宫宇行利落的解开安全带,为傅小珊拉开车门。 “宫宇行,我们离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