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一侧,眼眸低垂,起身从床上下来。 萧老爷子大限将至,辗转让人找到了国外,唯一的心愿便是见她一面。 桑年恨萧家,对这个老人却没有怨憎。 出事时他正好去参加国际论坛,对萧家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晓,更何是况老爷子收留了失去父亲的她,让她有机会接受更好的教育长大。 这样的恩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怪只怪她睡了那个不该碰的人,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们收拾一下要出发了! 学姐池妮再度叫她,两人同在设计学院,从小就离开雍城在国外生活的她也要回国,正好结伴同行。 桑年换好衣服,打开房门。 素面朝天,清汤挂面。 认识到现在两年了,别说化妆,就连口红都不见她涂过。 池妮难得好奇,我送你的那些彩妆你怎么都不试试? 明明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有着同龄女子没有的沉静冷淡,要是再开朗一些,该有多明艳动人。 桑年淡然笑之,有机会再说。 自那件事之后,她早已习惯尽量让人忽视自己。 美貌可以是利器,但也是累赘。 下午三点,原本直达的航班迫降在距离雍城五百多公里外的南城,需要在这边待上四个小时才能重新出发。 真是糟糕,雍城那边现在正在暴雨,这里却是明媚的好天气。 夏季多雨,往年雍城也都是如此。 每次碰到雨天,桑年总是会想起在雍城的那人。 那时她虽被萧家收养,却一点地位都没有。 从学校淋了雨回家发了高烧没人知道,是他及时发现才让她脱离危险。 在冷漠陌生的萧家,除了萧老爷子,唯一一个给她温暖的人。 但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机场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将目光转向这边,猜测着这位如墨长发披肩,侧颜静美的丽人是哪个新晋的明星。 甚至有个年轻男子看着看着一头撞在了柱子上,惹得池妮笑弯了腰。 看来国内外的人都一样。 桑年没有回应,清澈的眸光一扫,恰好落在不远处人群中一袭商务精英装扮的男人身上。 侧脸在通道的窗台下轮廓清晰,五官立体清隽,好看的唇瓣抿成一条锋利的弧线,给人一种迫人的压力。 萧靳御。 脚步怔住,桑年还未做出反应,就这么不期地对上。 那是怎样一双眼眸,幽暗漆黑,似乎比五年前更冷,令她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 嘈杂的机场人来人往步履匆忙。 唐征在给老板汇报接下来的商务行程,却不料身旁伫立的男人眸光却望向别处。 他跟着萧靳御的目光看去,却发现远处并没有什么特别。 萧董,这是腾远的收购计划,您看还有什么修改的地方? 萧靳御冷冽的眸光粗略地扫过,再抬起头时,方才那道身影仿佛从未出现过,唐征明显看他有些心不在焉,这是从未出现的状况。 哪怕之前跟着他南征北战经历不少惊心动魄的大场面。 不需要。他声音冷淡,脚下的步伐沉稳地向前,身边还跟随着两个商务装扮的男人。 唐征收起文件,正好手机震动,萧董,老爷子来电话了 两人拉着行李箱往前走,池妮很是兴奋。 桑桑,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个男人,长得好帅啊......我第一次看见亚洲人的五官能那么立体,他的眉眼凌厉深邃,太迷人了。 头一回这么花痴,眼角眉梢都掩藏不住笑意,完全一副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样。 不可否认,时隔五年,萧靳御更加清冷阔拓,在人群中是那么与众不同,耀眼夺目,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冷漠。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桑年垂下眼眸,从没有这么清晰的认识到,她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遇事不堪一击的小女孩儿了。 池妮早已习惯桑年这般漠然的样子,伸长着脖子左顾右盼,不知道他这是要去哪,早知道应该主动点。 她自小在国外生活,并不像国内的姑娘矜持扭捏。 在南城附近的免税店逛了一圈,又吃了些东西,重新启航出发雍城,抵达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半。 雍城下完暴雨后的天气凉爽,两人早有预备也都换上了薄外套,在机场通道等待池妮的家人来接机。 大小姐,这里! 桑年大老远就看见有人举着灯牌,和娱乐报道里面为明星接机的样式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