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澜对着侍卫赶忙催促道,顾汐玥本就是他埋下的一颗棋子,只要她愿意出嫁,过后有没有关系又能如何? 在喜婆的搀扶下,顾汐玥上了花轿,看着迎亲的队伍逐渐走远,数十年来环绕在顾青澜心中的忧虑才彻底烟消云散。 霜儿,你要记住从今以后,府中的大小姐嫁了,在外人面前你就是府中的二小姐。 顾清霜低着头,想到在正堂中的那一摔,浑身至今还疼着,她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绝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夜王府。 贴着大红喜字的婚房内。 一个身影悄然而至,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男子,眼神尽是恭敬。 拜见主子。 人来了? 男子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神情冷漠。 只是属下听闻所嫁的并不是丞相府嫡女而是二小姐。 主子,这婚还要继续下去吗? 二小姐? 男子垂下眸子,不知是想到什么,唇角微微上扬。 顾青澜当初带回来的养女? 说来,儿时的那场邂逅,她对本王还有救命之恩呢 王爷您的意思是侍卫有些看不懂自家主子。 让管家出府迎接吧,想来迎亲的队伍该到了。 至于丞相府的账往日再算 迎亲的队伍一路将人送到夜王府,可等来不是夜王,而是冷冰冰的管家。 夜王殿下,今日身子不适,这礼就免了,直接送洞房吧。 周遭看热闹的人群看顾汐玥的眼神有些可怜。 怎么说也是相府小姐,被这般对待,怕是奇耻大辱吧。 顾汐玥出了喜轿对这一切不以为然。 没有成亲的那些繁文缛节,她高兴还来不及。 顾汐玥很快便被带到夜王的房外。 顾小姐,你虽进了这夜王府,可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夜王殿下病重,切不可惊扰了。 前面的管家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后边的顾汐玥叮嘱道。 言外之意就是,夜王殿下虽娶了你,可你不过是个冲喜的。 顾汐玥没有说话,进了屋,在她的正前方地方贴着一张大红的喜字,桌上红枣,桂圆,处处彰显着喜庆的气氛。 可明明是喜房,四周却静得慎人。 咳咳咳 是谁来了。咳嗽声后,屋内传来一阵虚弱无力询问声。 顾汐玥牵开头上的盖头,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只见着一男子身穿大红喜服,那双狭长的眼眸黑沉沉,身子半靠在床旁,面色惨如白纸,他正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白皙的皮肤,精致且俊美的五官好像一个一捏就碎的泥娃娃。 她抿了抿唇,不紧不慢的道,你的冲喜王妃。 呵。 冲喜王妃?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子缓缓起身,脸色还带着久病缠身的苍白,突的握住她的手腕,堂堂丞相居然找个庶女代替。 你 顾汐玥一愣,却没想到夜无殇会突然靠近。 顾二小姐,本王说的不错吧? 为防止纰漏,顾青澜从小便将原主安排在顾清霜身边。 上喜轿前,顾青澜千叮咛万嘱咐,进了夜王府,她就是相府大小姐顾清霜。 而她那位姐姐便能她。 只不过这终归是丞相府的秘闻,这久病缠身,连新婚夜都要躺在床上的男子怎么会知道。 莫非他曾见过原主? 见被看穿,顾汐玥也不打算再瞒下去,她可不打算一辈子顶着别人的名字。 夜王殿下,是要去揭发我吗?顾汐玥眉头微挑,丝毫没有被识破的慌乱。 透过她的眼眸,夜无殇仿佛看到了那么一丝期待。 她想将事情闹大? 呵,真有意思 本王拖着这羸弱的身子,不过是将死之身,至于你是嫡是庶,是长是幼与本王又有何关系。 只是,顾二小姐你不该来的。 他话语极轻,目光注视着她,眼中有怜惜和那股深深地无奈。 顾汐玥抬起头,接触到他眼神时,微微一怔。 这人是在同情她吗? 正如殿下所说,或许你我本就毫无选择。 不过,人既活着,总得选一条出路不是? 顾汐玥目光坚定,对着夜无殇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想如何? 许是被她的话所震撼,眼前的男子终是有所动容,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番,探究之味更加浓烈。 活下去。 好一个活下去。夜无殇轻轻的笑着,精致的五官间染上一层柔意,放开握着她的那双手,突然的转身按下最近旁的暗格。 顾汐玥上前,却见着暗格处有一小木箱,木箱中装着大大小小的瓶罐。 他随手拿起一物递在她面前。 白玉膏对治伤有奇效,想活下去,可得把伤养好。 夜无殇目光落在她手腕处那道伤痕。 你顾汐玥有一瞬的迟疑,若是对方一开始以此事威胁,她大可另寻出处,可她不仅没有,还以这般温和的方式,拿白玉膏给自己治伤? 他目光中的真诚不像说假,显得那般与世无争。 可偏偏这般温柔的人,她无法抗拒。 伸手间无意触上夜无殇脉搏,只是那么一瞬,顾汐玥便发觉不对。 这脉象中似有两道气流在暗暗较劲。 据她所知,夜无殇从出生时身子便病弱,当今圣上找遍无数名医,可到底是药石无医,而从脉象而言,造成这一切的最终原因是中毒? 若是这么说来,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顾汐玥正犹豫着该不该说时,却见着夜无殇上前,眉眼间愈显温和。 顾小姐哦不对,如今应该是本王的王妃。 今日没能与你行成亲之礼,实属无奈。夜无殇垂下眸子,说着又咳嗽了几声,你可会因此事怪罪本王? 王爷说笑了。顾汐玥抿了抿唇,神情不改。 见着顾汐玥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夜无殇有略微失神。 寻常女子碰到这种事,怕是早就羞愤不已,可唯独眼前的人不同,仿佛这些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天色不早,王妃该休息了。 休息?顾汐玥眉头微皱,看了眼夜无殇,颇为怪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