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时厉深出去接电话的空隙,苏沐曦开始偷偷且快速地翻看房里的书柜和抽屉。 在书柜底部,她看到一张纸露出的一角,看样子是不小心掉在里面的,连忙抽出来看。 是一份项目文件的复印件,乙方上写着“时骏国际集团有限公司”。 时骏? 苏沐曦一脸诧异,她记得妈妈当时的男朋友就叫时骏,是一家公司大老板。 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男人已婚,还有个儿子。 当初,她坚决反对妈妈继续这段不道德的感情,可妈妈就跟魔怔似的,怎么都不肯跟时叔叔分手,导致她萌发了去找时骏儿子一起劝说父母分手的念头。 难道,时厉深是时骏的儿子? 苏沐曦被这个猜测雷住了,自己怎么会跟妈妈男朋友的儿子在一起? 太离谱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她连忙把复印件塞回书柜底部,然后回到桌上,假装若无其事地吃东西。 “抱歉,接了那么久电话。”时厉深回到餐桌上,还是如沐春风的神情,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吐司上,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离开的时候,她似乎也吃了那么多。 “没关系。”苏沐曦清了清嗓子,“厉深,我忘了很多事情,你能不能跟我讲一下?比如,你的家庭情况?” “当然可以。”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父亲是时骏集团的董事长,叫时骏,我还有个继母。最近父亲又认回一个儿子,我多了一个哥哥。” 最后一句话,他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鸷。 苏沐曦没想到他那么坦然,犹豫了片刻又问:“你知道我妈妈其实是认识你爸爸的吗?” “当然知道,说起来,当年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主动认识我的。”时厉深微微一笑,短暂地沉浸在回忆里,“那时候你读大一吧,有天突然气鼓鼓地跑来找我,让我提醒我妈妈,管好自己的老公。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女孩真有趣,我一定要追她。” 他漂亮的桃花眼波光流转,灼灼地看着她时,像羽毛挠在心尖上,痒得她面红耳赤。 苏沐曦垂眸,怪不得自己明知道妈妈和他爸爸的关系,还不避嫌地嫁给他。 这个男人太会撩了,十九岁的自己不谙世事,面对一个形貌昳丽男人的撩拨,很容易缴械投降的。 要命,果然美色误人。 时厉深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他当时确实一眼就被鹿一样生机勃勃、清丽可人的女孩吸引,浑身激动得战栗起来,就像......猎人遇上对口猎物那样。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发问:“我们在一起,我妈妈她同意吗?你爸爸呢?” “岳母去世之前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情。至于我爸,他从不管我的事情。”他轻描淡写,目光却一刻不停地在她脸上打转,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的沐曦很聪明,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会引起她的怀疑。 苏沐曦觉得太不合情理了。 以她跟妈妈的关系,交男朋友这样的事情,她是绝不会隐瞒的。 哪怕那个人是妈妈情人的儿子。 是不是还有什么被她忽略了? 想到这里,她故意换了个话题:“我们结婚后,一直住在这里吗?” “是。”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摩挲,目光缱绻,“我们很恩爱的。” 苏沐曦笑靥如花:“我刚刚看到一只白色波斯猫,也是我们一起养的吗?” “对,你不是最喜欢猫的吗?”他眸底的柔情一览无遗。 她报以温软的笑,心却一点点冷了起来。 她不喜欢空旷的空间。 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空旷的房屋让她没有安全感。 如果他们是正常夫妻,她一定会告诉他自己的喜好和忌讳; 另外,养猫的人都知道,猫很少对主人哈气的,哈气是猫害怕的表现。 时厉深在骗她,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吃完早餐,苏沐曦提出要独自在屋子里逛逛,时厉深嘴上同意了,可目光却紧随着她。 他寸步不离、如影随形,让她觉得自己像关在华丽牢笼里的金丝雀。 夜幕降临,她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她被时厉深按在大床上亲吻,差点透不过气来。 他急切的模样,像饿了许久的狼,恨不得立刻撕开她薄薄的皮肤,把她腹腔里的内脏掏出来吃掉。 都说男人在翻云覆雨的时候最是放松,也是防线最薄弱的时候。 苏沐曦攥紧了手心里的胸针,湿漉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覆在她身上的男人。 他发丝凌乱,神情迷离,气息紊乱,眼眸在幽暗中泛着灼人的光。 “别这样看着我。”他长眉蹙起,有些不敢直视她清澈无邪的眼睛。 仿佛担心自己内心深处那龌龊的欲念会在这干净的眼眸里无所遁形。 他将她翻了个身,细密的吻落在她光洁的背上。 苏沐曦用力紧捏手中的胸针。 这胸针最锋利的地方还不足以伤害男人半分,但可以让她在这情迷意乱的旋涡里暂时保持清醒。 良久,房中的一切趋于平静。 餍足的男人心满意足地睡去,浓密的睫羽将好看的眼眸覆盖着,少了几分锐气。发丝沾染了汗水,软乎乎地贴在额上,多了丝孩子气。 苏沐曦无暇欣赏,她费力地将自己从男人铁臂里挣脱出来,拖着酸痛绵软的身体,换上衣服,赤脚开了门走出去。 二楼那间房子的保险柜里,一定有她想知道的真相。 她用胸针企图撬开保险柜的锁,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又输入了他们的结婚日期,依然毫无动静。 咬咬牙,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她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结果,保险柜的门居然开了。 顾不上诧异,她连忙去翻里的东西。 除了结婚证,里面还放着一条白色床单,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颜色有些暗红。 她蹙眉,不太理解这块布是什么,把它随手扔在一旁,又将角落里一个木盒打开。 木盒里都是女人的小物件,用过的口红、手套、手机壳、钥匙扣...... 当看到自己那条戴了十几年的银链子时,她心口一滞:这难道都是她的东西? 时厉深为什么收藏她的东西? 他是......变态? 手里的东西像是会烫手似的,被她扔在地上。 深吸了一口气,她再次去翻保险柜里的东西,翻出了一个文件。 文件上赫然写着“契约婚姻”四个大字,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着几页纸条款,甲方是时厉深,而乙方则写着她的名字。 苏沐曦一阵天旋地转:原来她跟时厉深的婚姻,居然是契约婚姻! “还是被你发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丝鬼魅的阴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