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孩子,你说什么胡话?咱可不能意气用事。” 福伯看着眼前的琅无疆,突然觉得很陌生。 戎装染血,眸若星辰,尤其是发怒之时,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势,就算老爷在世,也比不上琅无疆万分之一。 若非琅无疆的相貌没有什么变化,他真不敢相信,这会是当年那个体弱多病、被人欺负之后却又倔强沉默的琅无疆。 琅无疆闻言,眼底闪过些许波动,“福伯,从军之后,我换了一个名字。在南疆,他们叫我琅居胥。” “琅......琅居胥?” 福伯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身为帝国之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19岁从军,20岁执掌风狼特战队;21岁剿灭骷髅佣兵团,让帝国成为佣兵禁地;22岁单骑走边关,一人连斩敌国三大王者,生擒对方统帅,威慑百万大军,沙场封将;23岁更是统率十万大军,攻城拔寨,不过月余,拿下湄公国首府,打得湄公国只剩弹丸之地。 古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 而,琅居胥踩的却是敌军枯骨,所过之处,京观林立,让敌军闻风丧胆。 如此战神,堪称传奇,可称神话。 不知多少人,将其视为偶像,视为人生信仰。 甚至,私下早有传言,当湄公国灭国之日,就是琅居胥封侯拜相之时。 可现在,琅居胥竟然是琅无疆。 福伯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不是惊恐,而是激动,更是源自灵魂的战栗。 琅无疆。 琅居胥。 伴随着两个名字,在福伯心里慢慢重合,原本佝偻的福伯,慢慢挺直了脊梁,浑浊的眸子逐渐变得清明,却又因为浊泪涌动,变得模糊。 枫城殡仪馆门口。 琅居胥慢慢把座椅放平,让福伯睡得舒服一些。 福伯,冷家的管家,一生无后。 自从他被冷远山收养之后,待他视如己出。 这次冷家突逢大变,福伯不顾自身安危,藏在庄园门口,就是想要等冷半缘和他回来,然后让他们逃离枫城。 三天来,福伯不肯合眼,生怕跟他们错过了。 直到现在,福伯这才把心放下一半,昏睡了过去。 琅居胥脱下军装外套,轻轻盖在福伯身上,这才缓步走进殡仪馆,对着冷远山残尸所在的水晶棺,跪了下去。 砰! “爷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半缘也失踪了。不过您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半缘受到半点伤害。” 琅无疆跪伏在地上,双目通红,滴滴浊泪,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 心伤。 心颤。 铁手跪在后面,看着身子微微发颤的琅无疆,一双虎目也慢慢变得朦胧。 在他的记忆里,从未见自家将军如此伤心过。 他相信,以自家将军的作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绝对会求着将军杀了他。 刚才在来的路上,福伯告诉他们,自两年前开始,冷家的产业,就陆陆续续遭遇各方面的阻击。起初冷远山和冷半缘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场正常的商业竞争,一次次突破重围,带着冷氏集团高歌猛进。 然而,就在七天前,在枫城高高在上的四大家族,却突然联手斩断冷氏集团的货源和销售渠道,想要强行收购冷氏集团。 冷远山和冷半缘断然拒绝。 谁想,没几天,冷远山就出了车祸,冷氏集团被分食一空,冷半缘更是不知所踪。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冷远山是被四大家族害死的,但是绝对跟四大家族脱不了关系。 铁手一边陪着琅无疆守灵,一边对暗网下达各项指令。 直到半小时后,铁手猛地一震,暴虐的杀气透体而出,“将军,冷小姐有消息了,她在天府拍卖行。” “天府拍卖行?半缘怎么会在那儿?” 琅居胥眉头紧皱,听到这个名字,他倍感不安。 “冷老去世之后,他们不但分食了冷家所有的产业,还剥夺了冷小姐所有的私人财产,冷小姐不得已之下,只能为他人工作来葬祖父,拍卖会,就在半个......小时之后......” 说这些话的时候,铁手的声音都在颤抖。 除了气愤,他更担心,把冷老和冷小姐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的琅无疆,会不会当场暴走。 “天府拍卖行。” 琅无疆慢慢起身,看着殡仪馆外面昏沉沉的天空,声音中不见半点火气,但是琅无疆身上不时溢出的丝丝冷意,却让铁手如坠冰窟。 铁手知道,这一次将军,动了杀机。 琅无疆神色冰冷地走出殡仪馆,滔天的杀意透体而出,所过之处,枫叶迅速枯萎飘落,猩红如血。 天府拍卖行。 名字虽然大气,但是在天府之地连前三都排不上。 平日里,更是门可罗雀。 若非他们及时改变经营策略,专做小而精、且针对性极强小型拍卖会,勉强挽回颓势,恐怕早就关门大吉了。 而今天,平日里门前车辆无几的天府拍卖行,却豪车云集,权贵如云。 只因为,今天要拍卖的是天之骄女——冷半缘的效忠和劳务契约。 曾经有人,如此评价冷半缘:其美,翩若惊鸿,倾国倾城;其才,学富五车,横压同代。 想及冷半缘的才貌和遭遇,有人感叹,有人唏嘘,但更多的却是暗自擦拳磨掌,静待拍卖开始。 也正是如此,琅无疆和福伯的出现,才会格外引人注意。 一个戎装染血、眼睛微红,一个衣衫破烂、鼻青脸肿。 两人跟这富丽堂皇、高贵典雅的环境一比,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不是要饭的地方,出去。” 一个负责招待金主的旗袍女子,摇曳上前,颐指气使地呵斥道。 “要饭?我的饭,你们还给不起。”琅无疆面无表情地扫了旗袍女子一眼。 “放肆!”旗袍女子一脸惊怒,满脸厌恶地指着门口呵斥道:“自己滚出去,你还能完好无损,否则,你会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梁经理,你别着急赶人啊!说不定人家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呢?” 就在旗袍女子打算叫保安的功夫,旁边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幸灾乐祸地说道。 “对,对,对。说不准还真是。我家老豆成天叫我低调低调,说真正的高人都大隐于市,越是不起眼的人,就越不能小瞧。这两位弄不好可是丐帮长老,你可不能冒犯。” “你们这是什么破论调,都要被熏死了,还丐帮长老,狗屎长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