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耳光甩来,疼得苏轻挽脑子发晕。 她睁开双眼,只见一身穿兰花夹袄,头绾灵蛇髻的女子,拿起一支簪子,对着她的眼眶,笑得阴狠。 “苏轻挽,你说我是先毁了你的容,还是戳瞎你的双眼呢?” 这是? 她看着莫名熟悉。 远处,一个瘦弱的丫鬟拼命哭喊,“刘姑娘,不要!” “小姐对你不薄,你不能这么对她!” “小姐?” 那少女语气狠厉,“她不过一个被苏丞相丢出来的宅星,算哪门子小姐?!” 刘盈盈一脸凶神恶煞,拿起长簪刺来。 “苏轻挽,你去死吧!” 苏轻挽侧身一躲,迅速逮住那人双手,眼底寒光乍现,轻松一拧。 “咯吱——”一声。 疼得刘盈盈尖声厉叫,“啊,我的手,我的手!” 远处那蓬头垢面的小丫鬟,连忙跑过来将苏轻挽扶起来。 “小姐,你没事儿吧,吓死奴婢了。” 红穗…… 这丫头,不是在那年遇害中。 为护她离开被人一箭射死了吗? 苏轻挽满腹疑虑,垂眸打量自己的手。 俱是一惊。 她的手为什么这么稚嫩? 还有眼前死而复生的红穗! 骤然间,苏轻挽笑着流出泪来。 苍天真是待她不薄。 竟让她重活一世,重生回到了十四岁! “苏轻挽,你既敢这么对我,我杀了你!” 刘盈盈捂着手,痛得龇牙咧嘴冲过来。 她侧身一避,身后红穗伸出脚一勾,成功将刘盈盈绊倒在地。 门牙磕碜在那 石头上,当即渗出了血。 苏轻挽这才回来神。 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丫头,不是李嬷嬷的孙女是谁? 当年,她被送到庄子上,没少受刘盈盈欺辱。 “盈儿——” 李氏刚拐进院子,见自己的孙女渗着血躺在地上,急忙扶了起来。 刘盈盈眼睛一红,恶声咒骂道;“祖母,给我打死这个小贱人!” “她扭断了我的手不说,还将我推在地上,害我出丑。祖母给我打死她!” “什么?!” 李氏大惊失色,看着刘盈盈抖动的手腕。 顿时勃然变色,挽起袖子就要冲上来,“小贱蹄子,你反了天了敢打她!” “是我打的又如何?” 苏轻挽不怒反笑,“她奴大欺主,不分尊卑,就该打!” “呸,你算什么东西!” 李婆子老脸一横,扬起手一巴掌扇来。 身后红穗身子一抖,险些跌倒在地上。 苏轻挽毫不在意,仰着脸看着她道。 “李嬷嬷若是不怕,大可一巴掌扇下来。” “我虽是被送来庄子上修养,可还是苏家大小姐,苏府的血脉。一个奴才,竟也妄想欺辱到主子头上?” “你——”李婆子手腕一僵。 苏轻挽冷笑,“别忘了,你是母亲的家生奴才。若今日这巴掌没打死我,来日我回去了,可不会放过你。” 李氏银牙一咬收回手,逼迫刘盈盈道。 “还愣着干什么?给小姐道歉!” 刘盈盈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你要我给这灾星道歉?!”刘 盈盈惊叫起来,“祖母,你脑子烧糊涂了不成!” “放肆——” 李氏手腕一掀,“啪!”的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厉声道;“给我跪下,给小姐赔礼道歉!” 刘盈盈宁死不屈,红着一双眼,一跺脚跑了! “死丫头!” 李婆子心尖一跳,铁青着老脸朝苏轻挽道,“大小姐别见怪,这丫头不懂规矩,可别往心里去,之前老婆子我也是不分是非,多有得罪之处……” “红穗我累了,扶我回去。” 她懒得听李氏虚与委蛇,淡漠离开。 李氏气得怒火中烧,呸了一口唾骂。 “什么东西,给几分颜色还真上脸了!” 若不是担心这贱蹄子回去乱嚼舌根。 她会给贱蹄子几分脸面看? 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苏轻挽坐在炕上,垂眸打量自己一双稚嫩的小手,脸色阴郁复杂。 看着身前为她熬药忙碌的丫鬟,她心尖发痛。 红穗是生母临死之前安排在她身边的丫头,与她一同长大。 上一世,她错信她人。 因为识人不清被镂氏那对母女所蒙蔽。 红穗暗中多次让她提防,她却误以为红穗搬弄是非对其愈发不喜。 加上珠落极为讨喜的性子,便对红穗愈发不待见。 谁知…… 红穗盛好汤药,“小姐,趁热喝了吧,驱驱寒。” 苏轻挽双眸一红,接过那热气腾腾的汤药。 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上一世,若不是因为她的忽视。 红穗或许也不会死…… 这一切都怪她,是她有 眼无珠害得母亲枉死,盛国公府满门被屠。 如今她重生归来,定不会再让之前的事发生。 这一世,她要向镂氏母女索命,夺回自己应有的一切。 “小姐?”红穗皱起黛眉。 担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苏轻挽掩去伤痛,将汤药一饮而尽。 肚子里舒服了许多,两正欲入睡,门外传来了动静。 “小姐!”红穗一惊。 苏轻挽低声道;“看来今晚进了贼,睡不得了。” 她目光微动,对过红穗眼色,起身吹熄了灯。 红穗没看明白苏轻挽的眼底的意思,拿起地上的棒子,狠狠握在手中。 若有贼人进来,她就一棒子敲死他! “咯吱——” 房门被推开一道缝,一个人影钻了进来。 红穗被吓得脑子一懵还没反应过,那人飞速攥起手中簪子,朝塌上的人脖子刺去。 “你去死吧!” 借着微弱的月晕,银簪泛出凌冽而刺眼的白光。 苏轻挽卯足劲儿抬起脚,因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身上的人踹飞出去! 嘭—— 刘盈盈闷哼一声,撞击在门板上,痛得吐出口鲜血。 红穗看准时机,操起棒子,朝地上的人一番捶打。 “啊,痛,痛——” 地上的人几声呜咽,吓得红穗停止了动作。 苏轻挽点亮了灯,看向半死不活的刘盈盈,把玩手中那鲜血染红的长簪。 “红穗,立刻将她给我绑了!” 她早知刘盈盈今日受辱不甘心。 倒不知这丫头小小年纪 就如此心如蛇蝎,敢夜里来杀她。 “小姐,这……” 红穗担心,不过看着小姐不容质疑的眼神。 不知为什么,红穗便觉得十分安心。 当即取过那麻绳,利索将刘盈盈套在那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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