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兰嘴上虽然说着自己后悔,不想再遵从夜皇的旨意,然而她到底也是做不到的。 想到被握在夜皇手里的父母,还有太后手里的姨娘,终究没有勇气拆穿一切。 云清离开后,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两个时辰。 去见萧衍的时候,她的双眼还有些肿着,萧衍看着她红肿的双眼,问:“你这是?” “臣妾无事。” 男人一贯温润的脸,此刻沉了沉。 眼底亦是闪过一抹让夜幽兰看不懂的深邃。 “朕知道这件事为难你了,是朕思虑不周,你虽和她一同来到南国,但现在到底是朕后宫中的女子,自然和她人无两样。” “不是因为这件事。”不是为这件事而哭的。 夜幽兰后面半句没说出来,显然他们之间很多事儿也容不得有半分解释。 一件嫁衣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她哭的是她就要坚持不下去,那么多的人命握在夜皇手里。 她该如何? “那是为何?”男人起身,来到她的身边,却也是一米站定,不再靠近半分。 半年前,萧衍得知云清就是自己小时候救下且在一起一个月的人后,就再也没亲近后宫半分。 显然,他在乎那个人。 只是那个人,不是云清啊! 这话,夜幽兰怎么也说不出口。 男人的语气始终温柔,然而这份温柔,更让夜幽兰心口撕裂的痛着,摇头道:“是夜国司马府的消息,娘亲病了。” 随意的一个借口,哭的合情合理。 夜幽兰低垂着头,没看到男人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紧缩,只听男人叹息一声:“你既已是我南国的人,心就不要放在夜国了。” 语气中,似乎带中某种先知的看透。 暗处衣袂闪过,萧衍坐回自己的位置,温润的声音带着些许疏离:“给朕看一下嫁衣的样式。” “是。” 夜幽兰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此刻更因男人这句话而撕扯在一起。 嫁衣……! 脑海中不自觉就闪现那一幕:“等本宫长大了,就让父皇去夜国提亲,你会是我的太子妃。” 那一日,他将他随身的玉赠给她,那是她理解的定情信物。 她只知道她是太子,却不知道是南国的太子,大概上天也觉得他们无缘,所以那块玉在她去年生辰的时候掉了。 如今他要大婚,她却要忍着心里的痛为他做嫁衣。 夜幽兰将自己准备好的样式图样递给他,萧衍认真的看了看图样,随后选了一幅比较中意的给她。 “就这幅。” “是。” 看着男人递给她的图样,夜幽兰接过时双手都止不住颤抖。 这,也是她最喜欢的,会穿在他大婚典礼上,然而穿上的人……注定不是自己。 萧衍找她来,好似只是为了选衣服样式。 虽然只是随意的事,但夜幽兰还是觉得……他对云清是真的好,大婚上的事,他都是亲力亲为。 看着远去的玄色背影,深吸一口气,鼻子更觉发酸。 而原本拐角处的衣袂,也在萧衍离去之时隐去。 …… 兰轩阁。 夜幽兰,满眼雾气的穿针引线,箩筐旁边摆着的是她最喜欢的茜素红,以前在司马府上的时候就想着,有天嫁给他的话一定要做一件茜素红的嫁衣。 “美人,夜深了,先休息吧?” “下去!”夜幽兰语气冰冷。 声音还带着哭后的沙哑。 显然的,今天云清的提醒,让她原本好不容易逼自己去忘记的无奈和痛心,就这样消散。 此刻剩下的,只是凝重。 第二日一早。 兰轩阁来了一个人,“小姐。” “元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