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巷口的黑夜空无一人,海面上横行无忌的狂风骤雨。 夜空中裂天触地的惊雷闪电。 都仿佛在为那个男人演唱着回归的战歌。 就连天上的星辰皓月也躲在黑云之后,不敢与其争辉。 巨浪肆虐的黑夜中,有三人驾驶着小船正缓缓驶向巷口。 穿着黑色风衣的徐风就毅然站在船头,任由那如同子弹般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 “你说咱们这点赶的,正好是暴风雨季节啊真不吉利!天命,你说是不是?” 身形精瘦的林浩披着雨衣,一边擦着额头上的雨水,一边卖力的摆弄着船帆。 而他唤作天命的黑袍男子只是倚着桅杆点了点头,不发一句。 “跟你说话还不如对着石头说话,十年憋不出一句。” “你说这破城市以前真是咱们城主的家啊?” 林浩见李天命并不理会,抱怨了一句却仍然在那里喋喋不休,仿佛是借来的嘴一般。 徐风看着眼前轮廓逐渐清晰的麓山市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冷笑。 七年了。 七年前的徐家领地发现惊天矿产,本是能一举成为顶级豪门的喜事,却成了徐家二百余人的灭顶之灾。 就在那把酒庆祝的夜晚,七大家族联合,对徐家上下进行了空前血洗,但凡活口,一个不留。 徐风忘不了自己年仅六岁的妹妹被人砍成碎肉,自己喜欢的女孩被逼跳井。 忘不了母亲被三五人按在地上无助惨嚎的模样,更忘不了父亲那被悬挂在门匾上无法瞑目的人头。 将近二百余人,只有徐风如同丧家之犬般逃出生天。 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少年。 他是荆棘山谷,以一弑万的万人敌。 他是罪恶之城,定人生死的徐城主。 纵敌万万一人摧。 囚龙困虎把功藏。 屠尽众生九万万。 唯饮敌血解千仇。 “这麓山市怎么说也有百万人口呢,不会全是咱们城主的仇家吧。” 林浩看着将船靠岸,系好缰绳,赶忙将一块木板搭在船边与陆地相连。 徐风黑色的皮靴塔上青石板路,浑身的杀气让空中的雨点都仿佛凝固。 “不管是尸骨如山,还是血流成海,此仇,必报!” 这冲天的恨意让苍穹都为之颤抖。 这不绝的世仇就算是千年,也不能削减半分。 如果不让仇敌之血染红渤海,他背负的徐家二百余冤魂怎能安息? 徐风睥睨天下的眸子中那股恨意似利剑般划破长空。 这把复仇之剑,必将让整个麓山市,乃至岳华省血染青天。 原本喋喋不休的林浩也被这股子杀意震的打了个激灵。 “先找家酒店住下,明早耗子去准备口破旧点的棺材。” 徐风说完便紧了紧衣口,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林浩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扯着李天命便追随徐风,消失在黑暗之中。 次日清早,风雨已去。 潮湿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只有一行人由为显眼。 走在最前头的是徐风,除了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眸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 身边紧伴的黑袍男人一言不发,存在感几乎无存。 但身后跟着的林浩可谓是众目所望。 “李天命啊李天命,你真是鸟活不干,这一天天苦力净让我来当了!” 林浩拉着手里的缰绳又是念叨了起来。 缰绳的后面拉着一口破旧的棺材,十成黑漆已经掉了七八成,棺材的边边角角更像是被老鼠啃食过一般。 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一口上百斤的棺材,而林浩则遛狗似得牵着麻绳,脸不红气不喘。 这么三人一口棺横穿街城引得许多人围观,甚至越来越多的人跟在身后,想看看这伙奇怪的人到底搞什么名堂。 “城主,咱们这到底是要上哪去啊?” 徐风眼神微微一脸,嘴角上扬:“袁家。” 当年徐家灭门事件的就有这个麓山袁家参与。 虽然他们不是下手最狠的,但却是徐风最恨的。 袁家的袁老爷子袁鸿是他爷爷最为信任的好友。 如果不是这个老东西出卖徐家,庞大的徐家也不会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这么多年了,袁宏那阴谋得逞,搓手奸笑的老脸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三人一棺就这样成为了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但紧接着不远处响起鞭炮声,引得更多的市民群众围观。 “我怎么看着是前面好像是婚车的车队啊?真巧。” 林浩看了看身后的棺材嘴角勾起一丝玩味。 “小伙子,你们赶紧跑吧。” “今天是袁家的小孙女出嫁,可是大喜。” “是啊,你们拉着棺材要是被他们看见了,可就惨了。” 周围好心人的言语落入徐风的耳中,却让徐风的嘴角微微上扬。 “冤家路窄,今天就让他喜事成丧!耗子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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