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是她前世解剖最后一具尸体发现的毒素吗? ------------ 这未知的毒素激起黎初念浓厚的兴致,既然这种毒素从古时候就已经出现,那她便是越发接近它的起源了。 思及此,黎初念的神情变得复杂。 查出什么了? 黎初念的神游被霄景昱的质问打断,她放下手中的工具,指着尸身发黑的两处,死者乃是中毒而亡,只是这毒我也查不出来。 霄景昱斜眸扫了一眼仵作,只见仵作探身去看了看,与霄景昱对视上后点了点头。 他眼底的疑心消散几分,追问道,那你又如何证明,此事与你父亲无关系? 大人你看,死者中刀之处所溢出的血量并不多,隐隐有凝聚之势,并且还透着乌黑,可见是先毒发后再被人捅伤,腰后的摩擦和撞击伤是转移尸体的痕迹,很显然是有人栽赃给我爹的。 我们家也是受害者。 黎初念心下疑惑,黎家人皆是老实憨厚,怎会引得他人栽赃? 霄景昱眼底浮出淡淡的一层赞赏之意,心中倒觉着眼前的胖子十分有趣,你倒与传闻中的胖蠢截然不同。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是传闻?就是以后还请大人尽自己的职责,没查案就乱抓人,还想严刑逼供,也不知你这乌纱帽怎么拿的。 黎初念讽刺的目光在他的头顶一闪而过,轻扬下颚,爹,咱们走。 霄景昱看着那臃肿的身材远去,嘴角浅浅微勾,竟不想这样的山沟沟还能遇上这种女子。
黎家人刚进屋里没坐热乎,周令川就带着自家长辈浩浩荡荡的前来。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偌大的休书二字格外刺眼。 周令川寒着脸,冷冷地将白纸往桌上一拍,我周令川绝对不会娶杀人凶手之女,从此我们两家便是仇人! 黎初念皱着眉,沉声道,我爹没杀人,县丞大人可以证明。 谁知道你们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逃脱罪名? 周令川嗤笑一声,讥讽道。 黎初念顿时生了恼意,刚要上去同他争辩,黎行山却上前去,声音亲切,态度卑微,令川,是你误会了,初念好不容易同你有缘 好不容易他的宝贝女儿才觅得一门亲事,怎能因为他就断了姻缘? 身宽体胖的父亲在他人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刺痛了黎初念的心,更可恶的是周令川根本不为所动。 一股怒意从心底猛地窜起,黎初念当即拿起休书卷成一团丢在他脸上,骂道,拿着你的破休书滚出我家! 我同你还没拜堂,不过是区区退亲罢了,谁稀罕嫁给你。 周令川众人被逐出门口,铁青着脸看着紧闭的大门。 总算将烦人精赶了出去,黎初念长呼一口气,感到没来由的畅快。 一转头,黎家的几个叔叔和哥哥都用一脸心疼地看着她,令她莫名其妙。 黎子墨欲言又止,心中暗暗道,初念定是心中难受极了,还要强撑着没事。 没事,以后一切都有哥陪着你呢! 宽厚的大掌紧紧握住黎初念肉乎乎的小手,一股暖意盘旋在她的心口。 饭桌上,一家子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怜意。 黎初念面前的小碗像是堆了一座小山,里面都是家人满满的爱意。 初念啊,若是真的难过就哭出来,叔叔们不会笑话你的。 黎三巧满眼心疼,可谁料当事人浑然不觉。 黎初念自顾自地低头扒饭,忍不住赞道,爹,您这手艺真是好啊,五星级大厨都没您烧的菜好吃。 黎行山叹了一口气,与其他人对视一眼,惋惜地摇摇头。 都难过得开始说胡话了。 黎初念长长地打了个饱嗝,手不由自主地落在腹部,当摸到那一层层肥肉时,顿时身子一僵。 暴饮暴食一时爽,身上肥肉火葬场。 啪!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身上的肥肉再肆意疯长! 黎初念猛地把筷子拍在桌面上,吓得众人一跳。 从今天开始,我要减肥!我不能这么胖下去了! 过于肥胖,对她的身体也不好。 黎行山面上满是悲伤之色,抹了一把眼泪,宠溺道,好,都依你。 黎初念已经想象到原主瘦下来的曼妙身材和美丽容颜,心中倍感振奋。 翌日清晨。 爹,我跑步去了。 黎初念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大白馒头便走了出去。 哎,我做了你最爱的肉馍馍。待黎行山回头时早已没了人影。 乡间的小路蜿蜒崎岖,绿植茂盛,原生态的新鲜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见前面不远处黎二文脸上挂着眼镜,怀里揣着一本书,往村口走去。 二叔,早呀。 她咧嘴一笑,一路小跑着从他身边经过。 黎二文推了推眼镜,刚看清人,脸就变了色,你你这丫头,还未出阁呢,就挽着袖子和裤腿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啊! 以后要如何找婆家呀! 黎二文急得红了脸,直拍大腿。 黎初念咧嘴一笑,对着他挥了挥手就蓄力往前跑去,环绕着村里的小路小跑,不断调整呼吸。 不到两圈,她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原主这身体,还得慢慢来啊。 她脱力地撑着腰,有气无力地折返回去,恰好经过一家门户大开的房子,门口站着零星的衙役。 黎初念顿时来了兴致。 她刚探头进去,果然看见了霄景昱那挺拔的身姿,还有村妇跪在地上哀求的声音。 大人,冤枉啊,我家婆婆虽然刁横,可草民素来是恭恭敬敬的啊,怎会害人? 你分明就是怀恨在心,我娘才吃了你做的饭菜,就被毒死了! 家庭伦理案?有意思。 黎初念站在门口遥遥观望着霄景昱的表情,他久久不曾作答,可见心中疑云颇多。 神通广大的县丞大人又开始断案了? 黎初念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来,霄景昱斜斜睨了她一眼,语气隐隐带着威胁之意,打扰官府办事,小心本官将你抓进牢里。 可仵作验尸,确实是因中毒而亡,村妇身上又不曾搜到毒药,让他纠结犯难。 她撇了撇嘴,低低咒骂:还真是又菜又爱玩。 你说什么? 黎初念瞧着他紧锁的眉头,仿若施舍一般道,不过是一桩食物中毒的小案,死者的胃部发黑,喉头却没有迹象,而看桌面上的两种菜肴,正是相克的。 要想做个好官,还是先去读点书吧。 她慵懒地挥了挥手,临走前还不忘讥讽一句。 霄景昱指尖轻轻摩挲,心中的异样愈发浓重,想来是他听到的传闻错了,她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草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