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一双剔透的美眸里含了泪,发髻散乱,脸颊有两个清晰的巴掌印。 “多谢将军。” 一颗眼泪恰到好处的坠了下来,给怜惜的美人又添了一笔。 刚正不阿的战将军眼中闪过一抹愕然,旋即就是怒。 “谁打的?!” 人是他救的,送到宫里以为就安全了。 结果进宫又挨了打?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怒火中烧的战将军果断瞪向那个宫女,宫女吓得浑身瘫软:“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打公主,更没有推她,她不知道怎么的——” “你没推她,她会自己摔倒?她身上还有伤!” 战擎怒意上头,他在快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婢女不耐烦的表情,根本不信她的辩解。 可谁知,一只小手轻柔的抓住了战擎的手。 常年磨得粗粝的手被嫩软的小手一抓,战擎一怔,低头看向地上的人。 左昭然红着眼,“将军息怒,是我不好,没站稳。” 她踉跄着站起身,对那宫女轻声说道:“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宫女如临大赦,磕了三个头,嘴里连连道谢,刚要退下,战擎忽然开口: “慢!” 昭然疑惑的看向他。 他肃穆的表情宛如从地府而来: “公主善良,可宫中规矩不能废。” 说着转身,对门口站着的太子拱手: “殿下,微臣请愿,重罚这个宫女,以儆效尤。” 左昭然偷偷的勾了下嘴角,笑了。 战擎护短,而且从来只在乎规矩,不在乎人情,她越是帮这个宫女开脱,对于战擎来说,越是不能够轻易放纵。 既然看她不顺眼,以后,也不必再看了。 她懒洋洋地顺着战擎的方向看过去,突然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眼睛。 身着金色蟒袍的太子立在门口,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已经注视她多时。 是他! 江若寒!? 他怎么在这儿?! 昭然眼中的笑意消失殆尽,她打从看到战擎的那一刻开始就琢磨着怎么把这个奸细宫女铲除,根本就忘了还有这一号人的存在。 这个……最不能忽视的人。 她神色慌张的屈膝跪地: “草民不知太子大驾,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上头的人望着她半晌没说话,转而对战擎道: “战将军说的是,宫中规矩不能废,把这个宫女拉到院子里,杖毙。” 最后这两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像是敲在了昭然的心尖上。 再一抬头,那宫女已经凄厉的哭嚎着被拖下去。 同时,眼前伸出一张干净修长的手: “孤可不能让妹妹刚进宫,就受了委屈啊。欺负了妹妹的人,总要死了才算干净,你说是吗?妹妹?” 左昭然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仰头看着他。 外面凄厉痛苦的喊叫仿佛是背景音,让眼前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男人的笑显得愈发毛骨悚然。 江若寒,她的恩客,她的……男人。 自上辈子,他与她相见第一眼,他就再也不让她接客,给她最好的一切,却禁锢她如笼中雀。 别人同她说一句话他都要发怒。 占有欲强得令她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他喜欢自己什么,初遇之时,他甚至什么都没说,直接丢下钱,包下了她的后半生。 而如今,他竟然从恩客,变成了自己的皇兄。 她竟然有一种比当窑姐还惊恐的感觉。 昭然稳住心神,抓住了他的手。 “妹妹叫什么?” 江若寒偏头,将她拉起来。 左昭然深吸一口气,“昭然。” “昭然?” 江若寒若有所思的说着念着这名字: “江昭然,倒是跟今天晚上死的左昭然同名。” 左昭然浑身一颤,有些慌张的朝他看去,而江若寒上前一步,逼近她,眯起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