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夏侯钰,他当年一点用都没有,经常被我几个哥哥打哭。” “我要嫁的男人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小鬼头。” 靖州街头,穆婉秋撅着小嘴,一脸不快的抱怨道。 “英雄?” 站在他身边的鹤发老者展颜一笑,喃喃自语道: “这世上除了夏侯钰哪个人还敢当得上这两个字。” “丫头,你听说过“千军万马避白袍”吗?” “怎么没听说过。” 一提这事,穆婉秋顿时来了精神,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五年前,“夏白袍”一人一刀破百万敌军,追敌八百里,血染白衣,屠二十六万,十六岁便封“血衣将军”” “四年前,一把军刀立于敌阵之前,扬言日落之前若不撤兵,尽屠之。翌日,敌八十万大军抛尸荒野,无一生还。” “往后三年,“夏将军”的白衣上再未粘上一滴血,因为“白衣现,万军退”,当世已无敢与“白袍将军”交手之人,所以才有了“千军万马避白袍”的传说。” “爷爷,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你这丫头对白袍将军如此上心莫不是喜欢他?” 老者转头,慈祥的看着自己孙女,促狭的眨了眨眼。 “哪有......” 穆婉秋脸蛋微红,心虚道: ““白袍将军”是咱们大华的镇国战神,谁不敬仰,听说他今年都封侯了,好像叫做什么“血衣侯”。” “是“镇北白衣候”” 老者纠正道: “听说开始封的是“血衣侯”,他自己嫌名字难听就改成“白衣候”了。不过世人还是习惯称呼他为“血衣侯”。” “嗯,我也觉得“血衣侯”这个名字威风霸气。” 穆婉秋深以为然,重重一点头,还想再多打探几句,老者却已没了交谈兴趣,远眺江面,淡淡道: “他快到了,待会见到他莫乱说话,免得惹恼了他。” “谁?夏侯钰吗,他好大的架子,以为自己是“血衣候”吗,居然要咱们这么早来接他,待会我非给他两耳光不可。” 穆婉秋小脸一绷,恨恨说道。 “你呀!” 老者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孙女。 夏侯钰,“血衣侯”,“镇北白衣候”这不都同一个人吗。 数十里外,碧波万顷。 一艘游轮缓缓驶向靖州港口。 夏侯钰身穿一身黑衣坐在靠窗口的位置。 其实他并不喜欢白衣。 白衣代表杀伐,太过残酷,太过血腥。 此次回乡省亲,他特地换了身黑衣,免得吓坏了穆婉秋这小丫头。 听说穆爷爷想把穆婉秋许配给自己。 如果可以,他想拒绝。 他是天上雄鹰。 穆婉秋只是温室中的花朵。 不是太般配。 旁边的茶炉冒出了滋滋声,白雾翻滚。 水开了。 夏侯钰提起茶壶正准备给自己泡上一杯热茶,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求求你,救救我,有坏人想要抓我。” 女子脸色苍白,目中带泪,楚楚可怜。 夏侯钰看了那女子一眼,确定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并非什么刺客,便漠然点头道: “坐,有我在这,没人能动你。” “谢谢。” 女子道声谢,战战兢兢坐在夏侯钰对面的位置,却是瑟瑟发抖,不停往窗外张望。 “喝杯热茶压压惊。” 夏侯钰轻轻推过去一杯新茶,冰山般的脸上绽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谢谢。” 那女子再次道谢,刚要端起茶杯,外边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着着暴喝声: “李清月,躲哪里去了,给老子死出来。” “开门,都给老子开门,今天谁要敢窝藏李清月,老子就把他丢到海里喂王八。” 咚咚咚! 外边不时传来踹门声,夹杂着恐惧的尖叫声。 对面的女子更加惶恐,几次欲言又止。 “你是李清月?他们为何找你?” 夏侯钰低声问道。 “是。我是李清月,只是船上的一个服务员,他,王子恒想,想要抢我回家做姨太太,我不愿意,他们就,就......” 李清月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 “该杀。” 夏侯钰冷冷说出这句话便不再言语。 房间里只有滋滋的烧水声和李清月微不可闻的抽泣声。 咚! 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衣着华丽脸色阴鸷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 身后跟着四五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略一打量,年轻人冷笑一声,指着李清月道: “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走!” 然后再指夏侯钰: “把这不长眼的东西打断手脚丢到海里喂王八。少爷我说到做到。” “是!” 四个保镖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 夏侯钰轻轻吹了一口茶杯里的热气,随手抓起李清月面前茶杯,单手一扬一道水箭激射而出。 似有千钧力道。 砰砰砰! 那几个身高两米,体重两百多斤的保镖惨叫着倒飞而去,重重落在甲板上,生死不知。 “姑娘,茶凉了,我替你续上。” 夏侯钰彬彬有礼的说道,提起茶壶不慌不忙的往那空杯里注入茶水。 茶水碰在杯壁发出嗤嗤声响,但听在王子恒耳中却很是刺耳。 “小子,你是谁,居然敢管我王子恒的闲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子恒咬牙切齿的问道。 “出去!” 夏侯钰头也不抬的说道。 此次省亲,他不想杀人。 真的不想。 “你......” 王子恒不退反进,一只脚刚迈出半步。 一道无法形容的恐怖杀气冲天而起。 平静的海面卷起千尺巨浪。 飞鸟折翼,鱼儿翻白。 整艘轮船被抛上半空,上边的乘客东倒西歪,除了夏侯钰身后的李清月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能冻结灵魂的冰寒。 全船皆跪。 王子恒更在第一时间被击飞出去,人在半空已血溅三尺,重重砸在桅杆上,然后落在甲板,哀嚎不已。 夏侯钰走出舱门之外,仰望碧海蓝天。 深吸一口气。 瞬间。 风平浪静。 大船重回海面。 那叫人心悸的刻骨冰寒也如潮水般退去。 船上的旅客这才能开口发声。 “刚才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爷,少爷。” 王子恒的保镖挣扎着把王子恒从甲板上扶起。 王子恒在第一时间破口大骂: “小子,你敢打我?” “你死定了!” “我们靖州王家是靖州第一豪门,船一靠岸,我就叫人扒了你的皮。” 靖州王家? 夏侯钰眉头微皱。 六年未回,靖州什么时候又出了个王家,不是只有穆家,夏侯家,秦家,三大豪门吗? “怎么,听到我王家的名号怕了?” 王子恒见夏侯钰不说话以为他怕了,变本加厉叫嚣起来: “怕就给老子跪在地上,叫老子的手下打断手脚丢海里去喂王八。” “要不然,等船靠岸,不但你要死,你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要死,老子要灭你九族。” “你们王家好大的杀气。” 夏侯钰忍不住出言讽刺了一句。 他统兵百万,辖地千里,安则天下太平,怒则血流漂杵。 他都未敢轻言灭人九族。 一个小小王家,口气未免过大了些。 “我们王家便是这样,你能怎样,等到靠岸,我会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权势二字。” 王子恒面色狰狞的大叫道。 “权势么。” 夏侯钰轻笑一声: “也罢,叫你多活一阵,我也想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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