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再次醒来时已经不在婚房了,眼前的布置比之降了一个档次,屋里也阴冷阴冷的。 她勾唇冷笑,万万没想到原主那一家子竟然如此心狠,在原主还小的时候就下了慢性毒,这也是她晕倒的原因。 感受了一下体内毒素,姜若不屑一顾,她启唇吹了几声口哨,连续却简短,带着特殊的韵律。 不多时,一只体型娇小,浑身黑的发亮的蜘蛛爬上了床边,与她对视。 “你是蛊王?” 蜘蛛抖了抖*问。 “嗯,你就是方圆十里最毒的毒物?长的也太丑了。” 姜若天生能听懂一些特定动物的声音,越毒的动物,她听的越清楚。 比如眼前这只其貌不扬的小东西,按照它说话的清晰度,毒素相当于前世见过的眼镜蛇王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蜘蛛在她手边打转。 “我想让你帮我吸出体内的毒素,事成之后,你可以跟在我身边,我会找毒喂给你。” 毒物要想成长就要不停吞噬剧毒,小蜘蛛到了如今想找点可口的食物简直难于登天。 于是它一口应下:“好,你体内的毒我也要吃。” 姜若自无不可:“从今以后你便叫阿丑吧。” 蜘蛛对名字没什么要求,它上前一步伸出前腿狠狠刺入姜若的肌肤,沿着肌肤表层往里伸去。 姜若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脏也隐隐作痛,她知道这是因为蜘蛛正在往外逼出毒素。 她拿了一个茶杯放在手腕旁,不多时,汩汩黑血顺着手腕流进茶杯,直到流出来的血液变的鲜红,蜘蛛才收回长腿。 姜若为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将蜘蛛放进了毒血里泡着。 “你老实呆着,我去去就回。” 叮嘱了一句,姜若推开房门。 她如今所在的院子叫清秋院,也不知道离邵时的院子多远。 七王府大的难以想象,她里外转了一大圈,才在丫鬟的帮助下找到了邵时的院子。 想也没想,她推门进去,却见邵时正在吃饭,看他脸色,血蛊应当是被压制住了。 姜若鼻翼瓮动,血蛊的香甜混合着饭菜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没等邵时发话,她非常自觉地搬了凳子坐在他对面。 可面对她的灼灼注视,邵时就像感觉不到一般,连个眼神都没匀给她。 姜若只好自己开口:“王爷吃饭怎的不叫我?” “不知你醒了。”邵时的话一如往常的简短。 “这样啊,”姜若不见外地为自己添了碗筷,“王爷的身子如何了?” “还好。” 说着,姜若开动起来,前世她跟着师父,哪里没人往哪去,吃不上几顿好饭。 没想到穿越一次,能吃上这般美味的食物,更让她坚定了赖在邵时身边的决心。 吃饱喝足,姜若腼腆一笑:“还是王爷身上更香些。” “香?”邵时倒茶的手一顿,“哪里香?” 姜若歪头,笑的眉眼弯弯:“你身上的血蛊香,你不知道吗?” 白瓷茶碗放在桌上,邵时冷下脸色,看向她的眼神宛若寒潭般凛冽,“什么血蛊?本王从未听说过。” “原来你不知道啊,”姜若一直跟蛊虫打交道,没那么多心思,“就是你总会吐血晕倒,脸上长出纹路,都是因为你身中血蛊。” 邵时轻轻吸气,压住眼中情绪,装作不在意:“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从小就跟蛊虫打交道,再说你身上这么香,错不了的。” 姜若说的笃定。 邵时知道自己身中蛊毒,但访遍名医也没能说出这蛊到底是什么东西,更别提如何根治,一直都是靠着一个老神医给的药暂且压制。 但他没想到,一个养在深闺遭人厌弃的大小姐,竟然会说出点门道来…… “可是据我所知,你身为姜家嫡女,从来都是大门不出,又怎会习得这种旁门左道。” 邵时试探道。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呢,”姜若搬着凳子凑近他,“你放心,以后我会寸步不离保护你的安全。” 邵时抿唇:“为什么?” “你身上可是血蛊,多少人穷极一生,都寻不到它的一丝踪迹。” 姜若说的一本正经,邵时却自嘲一笑,随后冷下脸色:“不需要。”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可姜若却不死心:“我可以帮你压制住血蛊,这样你就不会太难过了。” 想了想,她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话:“只有我能帮你。” 邵时没有不信也没有尽信,只是客气地道谢,送走了她之后,吩咐暗卫再去查,姜若这个女人和他查到的,相差太远了。 入夜,邵时泡完药浴回房,却发现床上鼓起一个小山包。 他一把抽出墙上挂着的剑指向那鼓包,呵斥:“什么人?” 姜若掀开被子,露出脑袋来:“是我。” 邵时铁青着脸色:“你在我这做什么?” 他二十多年来引以为傲的忍耐在面对姜若的时候已经摇摇欲坠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缠人的女子。 “咱们已经成亲了啊,”姜若笑道,“您忘了,咱们还没入洞房呢。” 邵时脸色更冷,缓缓吐出两个字:“出去。” “我不!”姜若裹紧了被子,“我跟你说笑呢,其实我是来为你压制血蛊的,白天你已经毒发了一次,若是不赶紧稳住它,情况会越来越糟。” 她也没见过血蛊,但是师父留下的手札上有记载,血蛊寄生的载体越弱,它便越强,若是没有外力干预,它可以连续活动一个半月。 邵时后退一步,下意识便想拒绝,他还不够信任她。 然而没等他开口,姜若就幽幽道:“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会找寻各种机会为你治疗的,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碍着陛下的面子你又不能把我怎么样,不如就从了我吧。” 倒不是她对邵时有多情深义重,纯粹是怕血蛊持续活动会缩减寿命,要是等不到她将它驯服便死了,那她会抱憾终生。 邵时攥紧了长剑,终于明白了不该和这女人讲道理,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妥协道:“你欲何为?” 姜若摊开手掌,一只黑色的蜘蛛匍匐在上,正是吃饱喝足的阿丑。 “丑是丑了点,但它还是十分有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