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 温玉雪指尖轻触额头,额头传来的疼痛流窜全身。 她睁开双眸,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她伸手去挡,指缝间看到光影下站着一高大黑影。 好晕……眼前是何物? 她眉眼微皱,还未看清眼前之物,就见一只大掌迎面扇来! 啪! 她被掌掴,从床上滚落至地。 何人打她! 她捂脸睨向打她之人。 眼前之人身穿棕褐色长袍,两道浓眉锋如刀剑,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射出两道寒光。 此人是谁,打她作甚?如此凶光外露,与她有仇? 她想深入想下去,可头却刺啦一声疼。 她这才发现,她竟不记得这是哪,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在她诧异间,男人指着她鼻子骂道:孽女!被太子退婚已是大辱,你竟还敢逃萧王的婚!如此大逆不道,丢人破相,让为父的脸往哪搁?! 温玉雪双眸转动。 为父? 这人是他父亲?可她根本不认识此人!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画面,一道血光划过。 她只觉得一阵头痛脑胀。 见她迟迟不语,男人眼中怒意横生,伸手又要打她,却被一双纤嫩的玉手抓住。 振松快住手! 好温婉的声线。 温玉雪抬眸,拦住男人的是一位优雅美妇,她身穿罗裙丹褥,眉眼娇媚若狐。 美妇一双纤纤玉手拍着温振松的胸膛:振松莫气。 她声音娇柔到骨子里,手捻着帕子抵在嘴角,叹气惋惜道:玉雪是个可怜的孩子,因其母卑贱早逝,她在府中受尽冷眼,都是我这主母对她疏于管教才害的她行为粗鄙无章,如今还要嫁给自己不喜之人,要怪就怪我吧! 说完,她还向温玉雪投了怜悯之色。 温玉雪皱眉。 这女人看上去应该是当家主母? 但她明着为她说话,实则暗嘲她行为粗鄙,生母卑贱。 如此惺惺作态之姿,真是让人作呕。 她直接说道:母亲如此心疼若雪,父亲您怎能苛待母亲呢? 闻言,温振松两人一愣,疑惑的看着她。 这死丫头在说什么? 温玉雪双眸微红,装作抹泪,一脸责怪的看向温振松:我平日里受尽下人冷眼,不就是因为父亲连管教下人的权利都不给母亲吗?难道在您心里,母亲根本不配做这当家主母?就连我的婚事,您也不曾听母亲一言,您心里当真有母亲吗? 一句话,说得两个心中各怀鬼胎的人,面色一僵。 妇人更是气得咬牙切齿,袖口捏成拳的手隐隐颤抖。 此言对她伤害与侮辱性都极强! 她从妾室爬上主位,如履薄冰,背地里帮了这老头不少事,难道他对自己还有所保留? 不然这一向怯懦的丫头怎敢反口咬她?也许是死丫头在这老头子嘴里听到了什么? 她绝不会让别人爬到她头上! 如今这死丫头嫁出去,她儿女便是嫡长,谁也不能撼动她的位置! 她压下心中怒火,双眼含泪趴在温振松胸口哭了起来:振松若不喜我,我走就是了! 胡说什么! 温振松拉住妇人的手以示安慰,随后怒目看向温玉雪:我们商贾家,得罪不起被削了兵权的王爷,你母亲懂得为温家前途着想,你也该为温家做出牺牲! 他说得义正言辞,却回避了温玉雪的话,让妇人越发觉得他是心虚。 而他说完不等温玉雪回应,快速向外喊道:来人,给这孽女梳妆上轿! 不!这是强嫁! 温玉雪欲张嘴反抗,就见门口冲进来四个陪嫁丫鬟。 丫鬟们摁住温玉雪的双手,粗鲁地给她盖上红盖头,五花大绑一般将她押到大门口,然后一把将她扔进轿子里。 好疼! 温玉雪的头撞在轿子上,感觉要裂开了。 她揉着头,听到了外面有此起彼伏的讥笑声。 她皱眉撩开帘子一角,看到外面围着一群仰着头张望的百姓。 听说萧王娶亲,这些好事者一早就等在温家门口看热闹。 可没曾想萧王没等来,倒是看见新娘被丫鬟们拖了出来。 更可笑的是,新娘还被丫鬟扔进了轿子里! 哟,温家嫁女,萧王未亲迎,摆明瞧不上这温家女。 萧王虽没了权瘸了腿,但仍是我月国威震四方的战神,温家这无用嫡女是脸上贴金了。 不过萧王杀伐决断,冷血无情,这女子怕是活不过今晚。 温玉雪:…… 她要嫁的是个瘸子? 这瘸子竟还不来迎亲? 一生仅一次的终身大事,这瘸子是瞧不起她?她不要面子的? 温玉雪气得薄唇轻抿,小手紧攥。 该死的萧王,等着瞧! 起轿后,队伍一路敲锣打鼓走到了王府。 落轿后,温玉雪被丫鬟抓着手带了进去。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带着走了好几个弯弯绕绕的回廊,耳畔能听到潺潺流水声,还能闻到清幽的花香。 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清! 她不是要去拜堂么?诺大的王府一个宾客都没有? 太奇怪了。 突然,她被人从身后一推,还未反应过来,身后的门啪的关上了。 她半掀盖头,屋内红纱罗帐,喜烛晃动,是喜房没错了。 先是被人扔进花轿,现在又是直接塞进喜房。 将她丢来丢去,当她是物件吗? 她气呼呼的坐下,砸拳。 没有拜堂礼,还无人伺候,定是这讨人厌的瘸子故意要她难堪! 就连陪嫁丫鬟也不顾她死活,她是多有被世俗厌恶! 咕噜噜—— 好饿! 温玉雪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心中怒气燃到极点,她气得一掀盖头! 红盖头直接飘落至门口。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门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