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突而整理袍子,缓缓起身,凤眼微挑:原来你还记得发生什么啊。 程远安犹豫片刻,连连摇头:不、不记得。 萧景却像没听见她说什么,缓缓靠近,用那种下一秒就弄死她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确然如他所说的,那只细白纤长的手,一把捏住程远安的纤细的脖颈。 原本就虚弱混乱的程远安,毫无反抗之力,费劲地挥舞了一下双手。 程远安哭爹喊娘的,泪水一下子落下来了,大人饶命啊,其实我,我,我失忆了! 面对萧景却是徒劳无功的,他渐渐加大力度。 没想到,面前这人,竟然如此喜怒无常,说杀就杀。 简直就是个疯批! 程远安觉得自己呼吸逐渐困难,张着嘴,念叨着:呜呜呜,救命......。 萧景一直噙着笑,看她挣扎不开的样子。 厢房的门被推开。 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翻白眼的程远安,跟萧景说道:大人,这是程燕北将军的儿子程远安。 掐着他的萧景突然犹豫了一下,随即松开手,把她甩开。 程远安被摔到床脚,好容易得了空隙,捂着脖子大口地喘气。 死里逃生的感觉,她这一天晚上真是要体验个够。 程远安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怎么会那么疼? 可如果是真的,这又是哪儿? 她不是被敲后脑勺死了么? 耳边传来萧景阴恻恻的话语。 我说是谁,竟然是享誉上京城的纨绔程远安啊。 语调上扬,带着嘲讽。 长风,听说他被众贵族女子称为最佳公子?萧景问一旁的侍卫。 长风瞟了坐在床上,满是狼狈的程远安,艰难点头:回大人,是的。 萧景伸手捏住程远安的下巴,真想知道,你这样的纨绔,你爹会拿什么换你? 那模样,恍若阎罗现世。 不如先砍了一只手,给你爹送过去? 程远安脊背发凉,砍手?不是说是丞相吗,手这么黑? 识时务者为俊杰,程远安一瞬间趴在地上求饶,惨兮兮的说:我可以给大人为奴为婢,手还是、还是留着吧...... 萧景却觉得更加有趣了,松开捏着程远安下巴的手,用丝绢擦擦。 长的还不错,以后就跟着本官,养养再说。 长风:??? 程远安:!!! 这个口气,好像养只猫猫狗狗一样随意。 程远安皱眉,略带嘶哑的出声:跟着他,什么意思,难道是......? 妈的,她穿成男人还不算,还要遇到个变态? 萧景意外挑眉,不行?那可由不得你,本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程远安转而看向一旁的侍卫长风,长风抬头看房梁。 这位爷疯起来,他们这些人也得遭殃,他可不敢劝。 萧景说了句,回府。 下一刻,几个带刀侍卫走进来。 两个侍卫分别架着程远安的两只手,拖着出了门。 等到此时,程远安才有时间打量周围。 穿得花花绿绿的姑娘,被各式各样的男子搂在怀里,一脸谄笑,假得可怜。 看见程远安被拖着出来,有些姑娘同情抑或是心疼。 男子却都一脸地嘲笑。 意识沉沦的瞬间,程远安听见有人说:这苏家公子这会终于栽了。 丞相府书房。 长风站在书桌前,回禀:大人,程公子安置好了。 人怎么样? 萧景看着手里的奏折,头也不抬。 有些琢磨不透萧景的心思,长风回答:还在昏迷之中,不过 有话直说,萧景皱眉,抬头看了他一眼。 长风立刻垂头,属下是觉得,程公子不过是个纨绔,不足为奇,为什么大人要把她带入府中,直接 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拿着奏章的萧景却有些恍神,想起程远安的眼神。 如果是个真正的纨绔,怕是早就跪地求饶了。 偏偏当时,程远安没有。 怕就怕在,程远安是个假纨绔,事情就棘手了。 若是今晚之事被程远安听了,传出去 奏折被萧景捏的皱褶,他眯眯眼,上元佳节的,杀人多晦气。 这个程远安分明是个纨绔,但今天一看,倒和传闻中很是不一样。 莫非...... 长风嘴角抽搐,什么时候这位爷杀人还挑日子了? 但长风不敢反驳。 在萧景家的这一觉,程远安睡得很不踏实。 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不断闪现,纷至沓来。 陌生的感受,让程远安觉得胸口闷疼,却醒不过来。 那个也叫程远安的女子,因为命格不好,体弱的原因。 有术士说有早夭之症,需作男子养至弱冠,方可化解。 作为将军的父亲程燕北,打了一辈子的仗,却果真信了鬼神之言。 程远安被当做男子养了16年。 程远安被母亲段珊儿带大,娇宠纵容。 直到遇上萧景。 萧景是个奸臣,但谁也不知道他还是个断袖啊! 梦里场景交织,程远安害怕的打了个寒战。 直到晨曦微白,躺在床上的程远安渐渐苏醒。 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程远安一下子从床上坐起。 这就是萧景说的,要囚禁她了。 没想到,居然真的被囚禁了。 程远安又抬手摸向胸前,有些端倪。 并不是她之前模糊印象中的一马平川,这一次,程远安摸到了布料。 准确说,是裹胸布。 所以? 程远安看看了被子下面,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具身体居然是个女的! 穿着粉色服饰的女子,端着盆走进来:程公子醒了,奴婢伺候你洗漱吧。 面色微红,有些羞涩的样子。 程远安抿唇,沾花惹草的原身,魅力不小啊。 那婢女以为程远安担忧,突然说了句:公子,你爹来救你了。 爹? 对了,她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