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阑?” 他缓步前行,芙蓉屏风后,影影绰绰地一人身影,她面向窗外,背对着他,衣摆坠地,手心里似捧着一只淋湿的燕雀。 轻轻地,她抬起了手,燕雀展翅而去,腾空飞走。 心底微微地抽疼,他声色温润,“阿阑,你怎么了?” 女子侧了侧身,半张脸,鲜血淋漓。 阿兰…… “你的脸,怎么了?”他快步上前,近距离地端详着她的脸。 一刀刀划痕,深刻见骨,血,凝固成了痂。 她的脸,毁了。 江夜阑目光格外的清明,她真真地注视这眼前俊逸的男子,他神情里的担心,疼痛,这样的清晰。 “王爷,你喜欢我吗?” 她牵起唇角问,烂漫地像个孩子。 喜欢? 喜欢是什么? 纳兰入宫为妃的那一刻,他的心,早就死了。 微凉的指尖抚触过她的脸,指腹沾染了些许鲜红,本是光洁透彻的一张脸,此刻伤痕满布,伤口硌人。 以前的纳兰,他见不到,而属于他的纳兰,没有了…… 司渐深拧着眉心,似乎这些伤口一道道全数落在了心房,“你不乖,不听话了。” 他所知的江夜阑,向来对他唯命是从,哪怕是断指,她虽怕,却不曾逃离。 “王爷,你喜欢我吗?” 她再问,渴求溢出眼角。 只要他一个字,此生,她江夜阑挫骨扬灰,也甘愿任他摆布! 司渐深沉默着,如墨的凤眸渐渐归于平静,近乎冷漠。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宛如看待蝼蚁,“你已经,不是本王的阿兰。” 果然,他爱的只是纳兰而已。 江夜阑没有哭,没有闹,反而笑出声,形如鬼魅的脸,笑起来格外凄厉,“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为什么还要挑战他的底线?为什么还要试探他的心! 司渐深不再看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王爷,伞……” 凌霄姗姗来迟,在门口总算赶上了司渐深。 他薄唇紧抿成线,油纸伞遮在头顶,脸色阴翳得可怕。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凌霄感觉气温寒冷刺骨,仿佛转眼寒冬腊月,他扭头往听音阁望了眼,“王爷,夜阑姑娘她……” 一记冷若寒冰的视线,伴着冷冽的命令,“从今往后,不许在本王面前再提起这个名字。” 凌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听音阁盛宠了整整一载有余,眼下是怎么了? 他不敢多问,也不该他过问。 秋华请了郎中,给江夜阑上过了药,看着她的脸,忍不住心疼,“夜阑姑娘,您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呢?这是你自己的脸啊!” 江夜阑呆若木鸡,对秋华恍若未见。 在王爷眼里,她算什么? “妹妹,你怎么这么傻?”黎鸢带着女婢前来时,三步并作两步近前,坐在床榻边。 江夜阑的脸已经涂上草药,深刻的伤口恐怖至极。 她没有丑陋的自觉,终于有了动作,抓住了黎鸢的袖子,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这个王府,她一刻也不想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