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稍有资色的女人,则会成为戍边将士的玩物。 房秦氏连忙接回了亲女,也就是女主房清妍,并还宽容的接纳了涂橘。 可面上将涂橘这个女童当做表小姐养着,但实则比婢女都不如,连吃糠咽菜都不管饱,且杂事累活都一堆堆的。 她实在是熬不住了,趁着上元节灯会人多跑了,却半路遇上了拍花子的,九死一生才又回到房家。 时光荏苒,一转眼八年过去。 她明年就要及笄了,也就是说自己很快就要出阁嫁人了。 房秦氏如何会放她去过好日子? 她倒是想故技重施,过那天高任鸟飞的小日子,可这个年头没有路引,随便一个看城门的民壮都可以把人抓了送衙门,一但查清她是罪臣之女,怕是要补个流放。 她倒是不怕受苦受累,可一个弱女子流放,若是遇上几个有色胆的汉子,在注重贞洁的年代她这辈子怕是没法活了。 涂橘努力回忆着剧情,为自己寻找活路。 就在她攒了几两碎银,准备避迹山居之际,她终于在记忆中扒拉出一个不做女主舔狗的男子。 此人便是恰好关在柴房里孱弱的少年,这个人虽然在文中里笔墨不多,但她却对他有深刻的印象。 因为他与老同桌同名。 他姓嵇单名一个珹字,今朝十五岁,已有秀才功名,曾同已经认祖归宗的房清妍,那个代替她做了官宦千金的女主定下婚约。 嵇珹的父亲状元郎及第,但因朝廷卖官鬻爵的风气拒绝入朝,便在民间教书育人,也算得上是一方大儒。 嵇珹按照父命来房府送节礼,顺便商量婚期。 之前嵇府是房府高攀不起的清贵人家,心里自是一万个愿意,可如今房府攀上了大权宦,私底下还花重金买到官位,只待时机成熟。 势头大好的房府,又哪里还瞧得上有名无权的大儒之子? 而且嵇珹因八字不吉,不得长辈看重,生母又在产子时血崩而亡,府中由继母谈氏掌管中馈。 谈氏的族兄便是权势滔天的大权宦谈瑾,她与房秦氏私下达成协议,只要房家帮她除去嵇珹,她就求母族卖给房家一个官爵。 双方一拍即合,且女主房清妍的心里早有倾慕的男子,是以嵇珹的存在很是碍眼,便帮着母亲设计他落水。 北方的腊月滴水成冰,嵇珹落水后无人施救,自己奋力游了上来。 他的几个随身小厮都是继母安排的,被房清妍请去好酒好肉的伺候,早就忘记他们还有个主子了。 这番操作之下,浑身湿透的嵇珹被关入柴房,只待他“安然病故”。 不过嵇珹也是文中有名有姓的男配,自然挺了过去。 后来,他一生未娶,在为民除掉祸国殃民的大权宦,还百姓海晏河清后,便遁入空门。 和尚好啊……不,世间污浊,空门纯净,谪仙般的少年如何能被俗世污染? 若是嵇珹愿意让她给女主替嫁,她不仅能脱离房秦氏的掌控,将来还能坐享富贵荣华,待忍过几载,他遁入空门,自然也不用小心翼翼地伺候他了。 关键是他无心女色,四大皆空,她也不用担心阻碍了谁家姑娘的姻缘,宅斗那些太烧脑了。 简直,完美…… 是以,自嵇珹被关入柴房,她心中的小算盘就拨得啪啪作响,但凡一得空便偷偷地凑过来套近乎。 什么御寒的衣物吃食,总之杂七杂八的将她能弄来的东西,全部都用来送温暖了…… 寒风呼啸,枝桠摇曳,积雪散落。 柴房里阴森黑洞,唯有一丝晦暗的光从窗棂透入。 十五岁的病中少年眉如墨画,高鼻深目,面如皎月,身量修长。 横躺在柴垛上,披着毛掉半秃的毛皮大氅,里面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得棉袍,襟口袖口处补丁落着补丁,脚穿玄色露着脚趾的长靴,头戴半旧的棉帽,手边一串一百零八念的白玉佛珠。 虽是衣衫褴褛,可仍旧凛然高洁不可侵,俊逸清雅。 即便见过许多回,涂橘仍忍不住屏息。 她静静的欣赏着自己给他搭配的一身着装。 待她请君入瓮后,单单只冲着和尚哥哥的这份高颜值,她就会好好照顾到他皈依佛门的那时。 嵇珹只觉得头顶的昏暗,被微光划破。 睁开如星黑眸,眼神锐利,宛若鹰隼。 一只泛着油光的三角状鸡臀尖,出现在他的唇畔。 少年睨了一眼眼前晃动的鸡屁股,闭紧了苍白的唇瓣,将头扭到里侧,静默地表示拒绝。 涂橘调整了一下鱼竿的位置,再次将鱼钩勾着的凤尾准确的停在他眼皮子底下。 她眉眼弯弯,笑眯眯的劝道“橘儿不能久留,一会儿就到了婆子巡夜的时辰了。 珹哥儿快吃一口吧,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橘儿还特意将这凤尾上的两个黄囊给扣下去了,直接就能吃啦! 再说,很多人都好这一口,老百姓中还流传:宁舍金山,不舍鸡尖的口头禅呢!” “不饿……”嵇珹的薄唇轻启,声音嘶哑,目光深沉如水。 涂橘见他拒绝,也不急躁,反而耐心劝道“珹哥儿,被锁在柴房里足足三日了,外面连个人影的都不见,如何会不饿?” “你要我为你做何事?”嵇珹一张冷峻的面容褪去素日的温润,看起来深不可测。 这个小妮子面上皴裂,手上有冻疮,穿得也都是下人的旧衣,可就是日子过得这样不好的弱女子,却时不时的送件旧衣过来,帮他挡风御寒。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明显是对他有所图谋,别有居心。 难道他看起来是傻的,像是一只会被鸡屁股蛊惑的憨子? “哎呀,别那么说,难道世上就没有纯粹的善意?”涂橘凝着眉心,满眼的懵懂,特别无害乖巧。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病中少年神色冷情,再次轻瞌上眼眸。 “也罢,既然珹哥儿想听,那橘儿便舍了脸面,依次道来。 橘儿闺名涂橘,本是涂御史之女,却在十五年前被姨母寻机与清妍表姐调换。 珹哥少年俊才,文武双全,又生得玉树临风,橘儿……便情不自禁的注视着你。 但碍于你同清妍表姐的婚约,橘儿只能将浓浓地情意,深深地埋在心底。 可就是这样千好万好的你,却被房清妍嫌弃,她不懂珍惜你,我却心疼。” 咦,怎么柴房那里头仍旧没有动静? 难道是她演得太过入木三分,吓着人了? 她捏着小手帕,假模假样的拭着眼角泪花,偷摸的往里瞄了一眼,再接再厉补了一句万金油话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