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 你知道那种距离交卷还有五分钟,你却还有两道大题没写完的心跳感么? 我知道。 「姐姐,下来解决下吧。」 对方弯下腰在车门外呼唤我。 一声姐姐唤回了我的注意力,这是个天津人吗? 当我把目光从那匹马转到了他身上时,我才知道人家这声姐姐,喊得真不冤。 那一点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痕迹的清澈眼神,和这夏季微风吹来的青春逼人香气。 一切都在叫嚣着年轻真好。 而且,这浑身散发的不缺钱的自由气息,更是让人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做来自资本的力量。 我深吸一口气,装模作样地下了车。 此刻,我不能输,我不是我自己,我代表的是一切无产阶级群体,我不能让面前的资本主义看扁了。 可我刚一下车。 腿就软了。 因为我看到那法拉利的屁股不仅仅是掉漆,它,它瘪了…… 早高峰的主街道上,两辆车就这样横在其中,身后不断有汽车喇叭嘀嗒催促。 我就这样遗世而独立地站着。 耳边传来的是其他无产阶级的唏嘘声:「我去,修车至少得二十万吧?」「小姑娘几年白干咯~」「真是倒霉妈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说歇后语那个,我是不是还给夸你一句比喻打得真好。 「正常走保险吧,超过保额的我赔偿。」 我用尽浑身的力气,才把这句让人倾家荡产的话说了出口。 「哦,好,那我们先去定损吧。」 我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走进法拉利4s店。 我这个五环外天通苑贫困人群,来到了OldMoney聚集的北京二环金宝街,不自觉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下这纸醉金迷的味道。 这位青春逼人的法拉利车主名叫欧阳令令。 这简直是校园小说里男主该有的名字呢,梦想中的复姓,理想中的叠词,不止有高贵,还兼顾了可爱。 尽管他一身平凡的装扮,宽松的白T与蓝白色牛仔裤。 可火眼金睛的我,却分明看到白T上有一个特别不明显,形似联通的拧麻花LOGO。 我们在店里坐了不一会儿,比我穿得都好的工作人员就走了过来。 其实,店里但凡是个人穿得都比我好。 「欧阳先生,这是维修单,扣除掉保险保额50万的部分,剩余还需要再结算7万的维修费用。」 我凝固了。 一共57万的修理费…… 都能买三辆车了…… 保险都保不过来你的修车费…… 我这人生道路刚刚启程就遇到了你这么大的路障? 妈妈,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爸爸,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车? 我才25岁,我罪不至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