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兄弟就在时老太太的指挥下,给时老太爷上了香,磕头赔了罪。 三兄弟一起控制着不断扭动的蒲宝,把她抱到了棺材边儿。 时江卓控制着她,时江浩捉住她手指,将她手指头对准了棺材里时老太爷的手掌。 用力一挤。 蒲宝虽然认过很多棺材做爹,但也真的没有和棺材里的任何一个爹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更别说这样,距离近到几乎是要怼到死人脸上去,只吓得她丹田里那朵金色的小蒲公英都在尖叫。 蒲宝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会认棺材做爹爹了! 绝对不要了! 恐惧之下,她身体的防御机制瞬间开启,指尖中滴下来的血都是浓艳的墨绿色。 只是棺材中昏暗,时家兄弟又忙着对付蒲宝这个不断扭动的小身子,手忙脚乱间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点细微的差别。 于是时家兄弟就惊讶的看到,从蒲宝手指尖流下去的血渗透进了老太爷的皮肤里。 血滴下,老太爷的手背上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 三兄弟都呆住了,木愣愣的转回去看着时老太太。 时老太太也到了棺材旁边,一双眼睛就死死盯住老太爷灰青色的手掌。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这小女娃就是时老太爷的私生女! 而时令这边,他脑中那阵眩晕感好不容易过去,就见那小姑娘挣脱了好几双大人的手,像颗小炮弹一般朝他急射而来。 时令:! 那片阴影在他的视野里越来越大,直到 扑通! 时令就这样被蒲宝给活活撞晕过去。 失去意识前,时令脑海里闪过的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 他! 完! 了! 他持续了十二年的安稳日子从此以后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时令是在陌生的小呼噜声中醒过来的。 转头看过去,自己的胳膊被一只小奶猫似的奶团子给牢牢抱住了。 抱住胳膊还不算,另外还有一条小胖腿嚣张的搭在自己腿上 从来不习惯跟人如此接近的时令只觉得浑身长了毛似的不自在。 动了动胳膊想抽身出来,那奶团子却抱得更紧了。 小嘴儿吧嗒两下,圆鼓鼓的脸颊也跟着动了动。 时令有些绝望,这怎么就被一头奶猪给缠上了啊? 房间里点着油灯,有人在低声说话。 他侧头看过去,母亲方氏和他奶娘郝妈妈正在灯下一边缝制衣物,一边头碰头的低声说话。 她们正在讨论他身边这头小猪的事情。 郝妈妈道:依我说,老太太肯定会把小宝交给我们大房抚养。 这也是时令最担心的。 老太太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私生女必定是诸多膈应,她年纪也大了,根本没有这个精力再来照管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奶娃。 所以照管这小姑奶奶的任务必定会落到他们三房头上。 就看哪一房倒霉了! 方氏语气里倒满是欢喜和期待:不交给我们交给谁?交给二房?长谦的性子那么淘,二弟二弟妹管他一个就够了,哪还有精力管小宝?交给三房?三弟妹 方氏也不好说别人长短,就打住不说了。 交给我们正好,我倒是巴不得!我一看到这孩子就喜欢!咱们家哥儿又懂事,不正好吗! 时令两行宽面条。 如果懂事的代价就是换来一个惹不得甩不掉的姑奶奶,他情愿和时长谦一样,淘他个天翻地覆。 郝妈妈又道:我知道您心善,肯定会对孩子好,不过真要是对她好,您还得多带她和老太太亲近。 方氏:怎么说? 郝妈妈声音更低:说句不好听的,老太太是有了春秋的人,说不定哪一天就倒下了。 趁着老太太还在世,咱们得想办法让老太太把小宝记在她名下才是! 有个嫡女出身,这样小宝以后婚嫁也要容易得多,这才是真正为孩子考虑,真正为孩子好! 方氏就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妈妈你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可是这怕是有点难吧? 老太太虽然温厚,但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蒲宝的出现,那可不是一颗两颗沙子的问题,那是把老太太的面子整个儿扒下来踩的问题! 老太太能够把她认下来,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恐怕这以后是连看都不想看到这丫头,更别说要把她记到自己名下,占据本属于嫡女的荣光! 郝妈妈倒是挺乐观的:嗐,事在人为,您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老太太其实心挺善的,小宝又那么乖巧,这事说不定能成呢! 方氏缓缓点头:对!搏一搏说不定能成!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现在这样。 两人说着,不约而同把目光掉转过来,看了床上的蒲宝一眼。 这一看才发现儿子醒了,正瞪着眼睛看着她们,赶紧起身过来问时令感觉如何?好些没? 时令紧蹙眉头说了声:无事。 指了指蒲宝:娘,把她弄开! 方氏看儿子那无可奈何的样子,觉得甚是新奇。 总算是在儿子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了! 忍着笑上来,小心翼翼的挪开了蒲宝的身子,让她翻过身去睡了。 时令觉得有些话他必须说在前头。 娘,您要照顾她儿子没有意见,只不过您得好好管着她,别让她进书房捣乱;儿子读书的时候您也别让她来打搅。 他光是想一想有个熊孩子在他书房爬上爬下,弄得乱七八糟的样子就觉得喘不上来气。 方氏眨了眨眼:可是,她是你小姑奶奶! 小姑奶奶要求跟你玩儿,那可是你的荣幸! 时令竟然觉得这话好有道理,竟无可辩驳 那也别让她再跟我一起睡! 这是最低最低的要求了! 她再小也是个女孩子!男女有别,睡一起像什么样子? 方氏看儿子那懊恼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忍不住:可是她是你小姑奶奶! 姑奶奶,那能当寻常小姑娘处理吗? 时令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蹭的站了起来:儿子还是去给曾祖守灵吧! 太闹心了,他得好好去跟曾祖父说道说道! 他怎么就守不住晚节呢? 这让曾孙儿好难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