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柠逼回眼眶里的泪水,胸腔里的委屈变成了怒火,看着她曾经最爱的男人,咬着牙根说道: “薄雲深,你让我觉得肮脏无比,我们离婚吧。” 薄雲深的瞳孔几不可闻的收缩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了许柠的手腕,把她往大厅扯。 知道他要做什么,许柠像受到惊吓一般奋力挣扎。 “不,不要,薄雲深......” 可她哪里敌得过男人的力气,轻而易举的被他拽到了客厅的灵堂前。 是的,灵堂。 她和薄雲深的婚房客厅里,供奉着他母亲的灵位。 “离婚?许大小姐的婚姻如此儿戏?当初是谁死乞白赖要嫁给我的?是谁不顾一切,扫除一切障碍,连我妈都不放过,只为嫁给我的?” “不,不要,雲深你不要这样对我......” 许柠别过脑袋,不敢看墙上挂的那七十寸的黑白照,用力想收回自己的手,可薄雲深的手像铁钳一般禁锢着她,拽的她觉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不要?你杀了我妈的时候怎么没听见她说不要?许柠,你有脸说我肮脏,你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 薄雲深每一个字里,都裹着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恨意! “薄雲深,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许柠哀求着,披散的发丝因为不断挣扎而变得凌乱,她一手捂住耳朵,想阻止薄雲深的话传入耳朵,可还是清晰的听到了他的说辞,脑海里不由闪现出折磨了她三年的画面: 就是在这座房子里,就在二楼的楼梯口,薄雲深的母亲林婉,也是像现在这刻一般,拽着她的手不放,骂她不要脸,骂她狐狸精,骂她是表子的女儿...... 她不解,气愤,但还是试图和她沟通,林婉却不依不饶,骂的越发难听。 自己不想和她争执,甩开她的手,怎料她却没有站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路滚到了楼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地砖...... 薄雲深正好过来找她,在大门口清清楚楚的看到林婉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震惊,失望,愤怒的眼神,她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个午夜梦回的晚上,都让她泪流满面,悔不当初。 她捂着脑袋,一遍遍道歉: “雲深,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甩开她的手......” 薄雲深喘着粗气,一个用力,把她抵在灵桌上,满眼狠厉。 “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你受到的折磨,有我们全家的万分之一吗?想解脱?你做梦!” 许柠满心绝望,侧过脑袋看到灵桌上的白色骨灰盒,骨灰盒上贴着林婉的照片,分明慈眉善目的样子,在她眼里却如此可怖,吓的她失声尖叫: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离婚!离婚......” 还敢提离婚! 薄雲深怒火越发高涨,想到下午接到的消息,眼眸瞬间阴沉了几分,一手扣住了她的下颚。 “放开你?你好投入他的怀抱是吗?” 他? 谁? 许柠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是那种让她恨不得下一秒死去的痛,然后就突然虚脱了一般,两眼一黑,身体软了下去...... 许柠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她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透过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确定这儿是医院。 昨夜的一切慢慢回到脑海里...... 是谁送她来医院的? 薄雲深吗? 呵,也是,总不能看着她死在他的房子里。 她抿了下干燥的唇瓣,觉得口渴的厉害,撑着手臂坐起来,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她下意识抬头看去...... 姜熙媛穿着一套香奈儿秋款限量版套装,披散着波浪一般的卷发推门进来,看到坐起来了的许柠,露出笑意。 “小柠,你醒了。” 一贯轻轻浅浅满含关怀的声音。 她把包和打包的早餐一起放床头的桌上,扶起病床上的小桌子,再把早餐提过来,一个个盒子打开。 “先扶你去洗漱,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底?医生说你是低血糖加上神经紧绷引起......” “多久了?” 许柠冷声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姜熙媛不解的看她一眼。 “什么多久了?” “媛媛,是不是只要我不撕破脸,你就继续在我面前装,一边和我姐妹情深,一边和我老公去开房?” 昨天傍晚,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让她六点到韵都酒店,有她最在意的人出现。 她本不想理会,可架不住“最在意的人”这几个字的诱惑,就去了,然后就看到了让她痛心的一幕: 姜熙媛从薄雲深的车上下来,亲密的揽着他的胳膊,一起进入酒店...... 当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死心的到前台客服那,用姜熙媛的身份证号码查到了房间号,并且登记的身份信息不止她的,还有薄雲深的。 那一瞬间她只觉天都塌了,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开始回想和姜熙媛过去十年的点点滴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