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惟音恍然大悟。 原来,车后座的是傅行北。 出狱前觉得这人讨厌,出狱后觉得这人讨厌到了极点! 在这个世界上,与他同样讨厌的也就只有那天晚上有着蜈蚣伤疤的男人了! “小蜈蚣”其实挺可怜的,虽然有钱,但命短,身体不行。 听说那种事之后,女方会腰痛腿软好几天下不来床,可她竟然还有力气将他背出火场。 可想而知,他真的超级弱! 傅行北:“阿嚏——” 时惟音叹息着摇头。 傅行北这小身板也不怎么硬朗! 傅行北:“阿嚏——阿嚏——” 时惟音遂看向方辰,问:“可以给我一张名片吗?” 方辰笑了,他没看到车后座是谁。 但很显然,这个漂亮女孩子更青睐他! 在帝都,除了那个新晋魔王傅行北的女人不能惹,其余的,他看上一个要一个! 男人的优越感和自尊心被填得满满的,方辰将名片放在自己的衣服里,一起递给她,笑道:“穿好衣服吧!不用还!Goodbye,Baby!” 时惟音刚觉得手里暖烘烘的,方辰就开走了。 将衣服披好,名片紧紧地攥手里。 刚准备上迈巴赫,就听傅行北的声音响起:“我这儿是收容所吗?你想上就上?开车!” 眼看车子开走,时惟音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郁闷,冲着车尾怒吼:“你TM脑子被驴踢了之后又拿去砸核桃了是不是!” 车子急速倒退回来,车门打开。 她又听见了那个声音:“滚上来!” 时惟音:“你求我!” 不惯这些人毛病! 刚准备跑步走,只听见车门重重推开的声音,脚步蛮力,她的外套被扯开丢下,人则被单手扛起,直接丢进车后座。 “嘭——” 暖和。 柔软。 比她睡过所有的床都舒服。 时惟音抬眸就是窗外,瞬间被景色吸引。 她一直很喜欢这座城市,美,干净,还有高楼大厦都遮不住的阳光。 傅行北原本是暴怒的。 敢骂他? 他要在这密闭又狭小的空间教她怎么做女人! 可看见她眼中的喜色,所有怒意莫名其妙消散,连心都不自觉地平和下来。 就在这时,车子一个急刹车,时惟音和傅行北惯性跌倒。 而傅行北更是直接摔在时惟音的大腿上。 她的腿纤细修长,皮肤白皙柔嫩,碰到的感触竟是该死的熟悉,叫人心生贪婪! 以这个角度,她的脸更是挑不出毛病的精致,琥珀色的大眼睛里透出一丝迷惑的慌张,薄唇轻咬,紧张的模样落到男人眼里,惹得他喉咙发紧。 “傅先生,抱歉,前方有车子突然变道,您没事吧?”陈叔紧张询问。 时惟音下意识将傅行北推开,死命将裤腿往下扯,以遮挡。 傅行北不屑的嗤鼻。 刚出狱就想着勾引人,将裤子剪这么短! 这么拙劣的技术竟然也有人上当? 这该死的口干舌燥! “时惟音!”傅行北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从现在开始,你和我住一起!” “我不!”时惟音想都没想就拒绝。 他盯住她,眉眼仍是一派冷漠的凉薄,溢出的声音是强势:“你必须!” 时惟音启唇,再想说什么,终是看向陈叔,问:“可以先送我去趟时家吗?谢谢。” 她现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住。 傅行北家总不会比酒店差吧! 陈叔自后视镜看傅行北,他阖着眼一言不发,应该是没有异议。 车子缓缓开动。 时惟音的声音淡凉响起:“什么时候给我钱?” “三个月后。”傅行北轻哂,“我已经救你出来,现在给钱,你跑了怎么办?” “穷就直说,找什么借口!”她真担心自己到手的五百万会飞了,“先给我点儿定金。” 傅行北:……我穷? 转账时,他特意将手机屏幕偏向她,把余额秀给她看。 她压根没兴趣,钱到账的声音响得豪情万丈,赶紧看数额。 个十百千。 一千块? 瞧他那嘚瑟劲儿,还以为转了一个亿呢! 拿到钱,时惟音要求下车。 她走进一家药店,买了根验孕棒。 她的小日子有段时间没来了。 走进公共厕所,她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两分钟。 看见试纸上的两条杠时,眼眶倏地就红透了。 她猛地举起拳头,想要重重砸在自己的肚子上,说不定就可以把孩子打掉了。 可是…… 她下不了手! 她没福气生下孩子,连打胎的钱都没有!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眼泪簌簌落下,她蹲在地上,心像是被千军万马碾过一般,嚎啕大哭。 外面有人敲门,“美女?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别想不开啊!开开门!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 时惟音捂住嘴,将眼泪一擦,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不远处,傅行北看着这一切,喉结无声的滚动,眼里汹涌起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始终冷淡。 “时小姐怎么了?她刚从药店出来。傅先生,需要去问问吗?”陈叔轻问。 “去问……”傅行北的声音忽然止住,“不用管她!” 时惟音漫无目的的走了走,实在是太冷了,又去买了件羽绒服。 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用手拍了拍,红晕一下子就消退,又变回原样。 重复几次,始终如此。 望着桌上的口红,她问老板:“这色号好漂亮,可以借我涂一点吗?” 老板满口答应。 “时小姐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呢!”陈叔感慨,“当年的车祸的确有疑点,不是么?” “懂事?呵!别被她骗了!”傅行北眼神微暗,“她涂口红哪里是为了脸色更好看,回家后不让父母担心!分明是刚出狱就想着打扮漂亮点去勾引人!” 陈叔笑了,“哦?我可没说她涂口红是为了不让父母担心。” 言下之意,被骗的究竟是谁呐? 傅行北一个眼神瞪过去,觉得自己不对劲极了。 就在这时,时惟音的资料发到他手机上。 很多都是之前看过的。 但这次,更着重她这半个月尤其是某一天的行程。 粗览一遍,是简简单单的犯人生活。 “监控呢?”傅行北问,“火灾那天,她有没有出过狱?” “监控那几天刚好坏了,没拍到。”陈叔说。 傅行北没有说话。 “傅三少现在到处搜集您的资料,想找您的软肋,如果他知道火灾那晚发生的事,肯定会抓住那女孩威胁您。偏偏时惟音小姐与傅三少认识,有些事不能直接问。”陈叔低喃着,“不过,我觉得有件事很凑巧。” “说!” “火灾那天,刚好是时小姐越狱的时间。” 有那么一个瞬间,傅行北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激动、诧异、喜悦、困惑,一齐涌上心头,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慌张,他推开车门就追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