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扑克牌里的“大王”。 直到后来有一天,一个女人汗香淋漓后,躺在我怀里,告诉我说。 扑克牌里的大王,实际是小丑的意思。 二十岁生日当天,六爷请我上了醉湘楼。 那是我们镇上,最好的酒楼。 风格古朴的包厢里,六爷叼着金丝楠木的烟斗,一头银发的他,依旧是云淡风轻,洒脱不羁。 “倒酒吧……” 青花瓷瓶里,装的是三十年的陈酿竹叶青。 酒入翠瓷绿釉的海碗中,酒花翻滚,酒香绕梁。 “小六,跟我多久了?” 六爷抽了一口烟斗,喷云吐雾间,开口问我。 “十三年两个月零二十二天!” “我教你的是什么?” “千术!” “什么是千术?” “以瞒天过海之手法,达偷天换日之目的!” 六爷微微点了点头。 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 磕了磕烟斗,六爷端起海碗,冲我说道: “喝了这碗酒,你便出师了!从此以后,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 只是没想到,会是在我二十岁生日这天。 三十年的竹叶青入喉,一股辛辣的火线,从胃里直达头顶。 放下酒碗,六爷又说: “小六子,你要记住。你学的是千术,入的是千门,走的是蓝道。从现在起,你不在是一个普通人。你已是一名蓝道老千!” 所谓蓝道,是指所有赌徒老千。 只要你赌,你走的,便是蓝道。 想想父亲临终时,让我做个普通人,永不沾赌。 可没想到,十几年过去。 我竟成了一名蓝道老千。 这或许就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小六子,我再问你,这以后你是想当爷,还是想当孙子?” “当爷!” 我想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做孙子的。 “好,既然想当爷。我要你用这十几年所学,在三年之内,让千门蓝道都知道有位六爷,初六爷!” 三年? 我能做到吗? 我有些茫然。 这些年,我虽然和六爷去过无数赌局,大小赌场。 不过,我从来没上场赌过。 我并不知道,我的千术水平,到底如何? 但,我还是点头答应。 六爷曾告诉我,老千最难的,不是技术,而是心理。 万千人前,能不能把你平生所学,淋漓发挥,这才是根本。 “好了,以后这千门蓝道的江湖,你就独自闯荡吧!” 六爷的口气云淡风轻。 但目光中,我还是看到了不舍。 “江湖?江湖在哪儿?” 我茫然的看着窗外,轻声问道。 “出门即是江湖!” 我以为的江湖,一定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但当我从小镇到市里后才发现,所有的一切,似乎和小镇没什么两样。 无外乎,多了些灯红酒绿,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 我走时,六爷只给了我一百块的路费。 六爷有钱,不然他也没办法找那么多的女人。 之所以只给了我一百块,是因为他告诉我说。 钱,江湖上大把,女人,江湖上遍地。 想要,自己去找。 但,我却不知去哪儿找。 我生活的地方,是北方的一个边陲城市,这里盛行洗浴文化。 为了生活,我只好先找了一个工作,天象洗浴的服务生,负责各个浴区的备品发放。 当然,不包括女浴区。 这一干,就是半年。 这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分发完备品,准备下班时。 组长侯军叫住我,让我去六楼经理办公室,给梅姐送个果盘。 梅姐是我们天象的经理,年龄不大,二十五六的样子。 我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心里还是有些震撼的。 她长得很美,比六爷找过的那些暗娼都要美。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白皙嫩滑的皮肤,看着便有吹弹可破之感。 尤其是她那双凝脂玉腿,修长笔直,又白的泛光。 任哪个男人看后,都会心驰神往。 我端着果盘,敲门进去时,梅姐正在旁边的套间里打麻将。 洗浴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梅姐爱打麻将。 一有空闲,就会在楼上打上几局。 很多男人为了接近梅姐,都会争着抢着来陪她玩。 “梅姐,这是给你们准备的果盘!” 放下果盘,我打了声招呼,便准备要走。 “等一下……” 梅姐忽然喊住我。 她指了指旁边的茶壶,说道: “把茶换了,重新沏一下。用我办公桌下面那盒明前龙井!” 我便开始烧水煮茶。 等水开时,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几人打麻将。 他们玩的,是我们这里最常玩的推倒胡,一百块钱的。 别小看这一百块,因为计番的方式不同。 一场麻将下来,常常是几万输赢。 我站的位置,可以看到梅姐和她下家的牌。 梅姐的下家也是个女的,年龄和梅姐相仿,但气质完全不同。 这女人长的也还不错,不过却浓妆艳抹,粉黛全施。 穿的更是黑色低胸的小衫,任由胸前的波涛随意的露着大半。 我看了一会儿,心里便有些奇怪。 我本以为,他们就是朋友间的普通牌局。 可我发现,黑衣女人和她对门的男人有点不对。 两人打配合,似乎出千了。 而他们的出千方式,并不高明。 属于麻将出千中,最常见的,也是最普通的,利用手势暗号来要牌。 这把牌黑衣女是清一色对对胡的牌型。 她左手大拇指回扣,右手放在牌尾处。 眼睛盯着牌,也不看别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