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睁眼,满身满脸的汗浸湿了身上为数不多的衣物,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还沉浸在被白绫勒死的前夕的窒息感中。 “长嬴?!” 男人的声音温柔清冽,一下子便安了君似卿的心。 长嬴?他是这么叫她的。在君似卿的记忆中,叫她封号的除了皇帝就只有南宫澈了。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重生了? 君似卿瞪大了眼睛环顾四周。 鹅黄色的床幔四下散着,依旧是精致华美的卧房,屋子满是鹅梨帐中香的淡香味儿。这种味道她知道,长安城里除了舅舅的皇贵妃,只有她用得。 屋顶上的一块黑漆牌匾上正刻着“长嬴郡主”四个字,这块匾是当初陛下赐名的时候找能工巧匠写的。 她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不过她只知道,只要看到南宫澈便可以安心。 “七哥哥……” 都是重生,但是君似卿回到的这个节点就很不一样。 她现在浑身发烫,身体里像有几千只蚂蚁在搔着她心里的痒,燥热无比! 君似卿抓着南宫澈的手,男人的肌肤竟然比自己还要烫几分,他一直躲着自己的目光,尽量不去看她灼热勾魂的眼神。 “来,快把这粒药吞下去!” 南宫澈的情况不比君似卿好多少。 “这是什么?” 君似卿慢慢回忆起了上一世自己跟君渺共处一室,喝了一碗甜羹之后,回到宫中就全身发热,症状似中了春药一般! 君似卿上辈子一直吊儿郎当,皇祖母讲过的医法,她都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不过但凡是她听到的,她多半都还记得很牢。 这种情况下,她必定是中了什么不干净的药了! 她细细的回想着君渺身上的味道,那是慎恤花独有的香味,是淡淡的幽香,如果不仔细问根本闻不出。 再加上她这寝宫内梨香过重,根本不会有人去注意君渺身上那异样的味道。 现在想想—— 君似卿你可真蠢! 防不胜防。 这个君渺真的该死! 更离谱的是,慎恤花跟鹅梨帐中香的味道交织,会把这种媚药的功效刺激到最大。 她便是这么染上的,可是身边的南宫澈呢?他一个皇子,如何能接触到这种不干净的东西的?! “吃下去!” 他话不多说,直接把手往前一递,把药丸塞进了君似卿的嘴里。 “唔……” 药一下肚,君似卿身上的燥热感很快便褪去了。 这难道是那媚药的解药吗? 她稍微舒服一点才有心思注意到一旁的男人,浑身滚烫的厉害,意识也愈发的不清醒。原本一个干净的白衣少年,因为努力克制着身上的欲望,显得更加的诱人。 看样子南宫澈把唯一一颗解药喂给她了。 “南宫澈。” 她温柔的叫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大梁的皇七子,能文能武,不仅诗词赋是长安城中的一绝,还能带兵打仗,精通兵法。 即便经常回去偏远的西北露宿军营,他的皮肤依然细腻,像是老天所赐的无论怎么糟蹋都不会枯萎的花瓣那般细腻。 辰宁之貌,明眸皓齿,云心鹤眼,说的便是眼前的南宫澈,简直就是人间绝色! 他的眼睛跟他的名字一样干净。 他的容貌,是长安城里人口相传的绝美! 有多少适龄姑娘为了南宫澈一面,想尽办法,更有甚至愿意为了他自尽殉情。 就这么一个能文能武,貌胜潘安的皇子,上辈子居然被她当成一个工具人来用! 她心中暗暗感叹。 上一世的君似卿瞎了眼,一直从小深爱着南宫焱,而且还帮着太子南宫焱利用南宫澈。 她利用他对她的爱,对她的宠溺,对她义无反顾的好,来伤害他! 重活一世,她看清了那些恶人们的真面目。 此生她的任务只有复仇! 当然,还有,她要帮助南宫澈,登上皇位! 见他不应,她又唤道。 “七哥哥……” 女人的声音娇憨中带点魅惑,好似故意勾引,酥到了南宫澈的每一个骨缝里。 绝对不行。 君似卿才刚及笄,他怎么可能舍得玷污她。 南宫澈越躲越远,他执着于要躲着他。 “不要靠近我。” 他沉声,额头上微微冒汗从刚开始溢出的水珠,后来变成了顺着脸颊流淌出的水柱。 南宫澈在距离君似卿几米的位置远远的坐着,十分提防,没过多久,锁骨上便也溢出了汗,汗液湿透了他的衣裳。 他忍得太痛苦了。 君似卿知道,这种媚药的后劲儿有多足,如果没有解药,南宫澈也不是没有死的可能。 君似卿也知道,南宫澈爱她,而且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碰她一下的! 君似卿心疼。 她这次回来一为复仇,二为南宫澈…… 女人的樱桃小嘴在昏暗的烛光下嫩的好像溢水的樱桃,她弯腰贴上男人的薄唇。 他的身体好烫,她的身体却早已冰凉。 他把解药喂给她,她就是他的解药。 疯狂的汲取…… 男人熟睡在郡主的床榻上,君似卿小心翼翼的用剪刀把被子上沾到的那一抹红色沾染的布料给剪掉。 她撸起了袖管,看着自己左手手腕上原本那一抹红朱砂,颜色正慢慢退去。 君似卿也有点心慌。 毕竟作为一个大梁王朝的女子,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便是“贞洁”。 她发丝凌乱,秀眉微蹙,回头注视着南宫澈熟睡的面容。 挺值得。 君似卿把自己梳妆打扮好,南宫澈也微微睁眼。 他的头微微痛,努力的想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怎么回想都只能想到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 “长嬴……” 他睁眼看到床边的红衣女子正深情注视着他,这要是放在以前,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