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江晚宁浑身一怔。 她知道厉诚泽说的是醉话,可心还是忍不住跟着颤抖。 助理面色凝重地扶了扶眼镜:“厉董,江小姐已经去世半个多月了。” 闻言,厉诚泽眼底一凛,疲倦似的扶着额:“她回家了。” 她忍不住去想,厉诚泽是不是爱她的,否则怎么会因为她的死掉眼泪。 助理似是不愿厉诚泽沉浸在幻想里,又一次提醒:“她真的走了,而且她的葬礼还是您亲自办的,骨灰也送去了江家。” 厉诚泽眉头一拧:“滚。” “厉董……” “我让你滚!听不见吗!” 雷鸣般的怒吼让助理背脊一凉,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等大门关上,厉诚泽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气滑坐在冰凉的地上。 他有些慌乱地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没几秒,一阵手机铃声从他另一个口袋里响了起来。 厉诚泽下颚收紧,一把将手里的手机砸在地上。 他十指穿梭在黑发间紧揪着,喘息的声音像个被病痛折磨的老人。 江晚宁看着他,眼圈一红。 她想握住他的手,告诉他自己就在这儿,可触碰的依旧是一片虚无。 忽然,厉诚泽猛地朝她看过来,撞上那道视线的瞬间,江晚宁心不觉一沉。 可这种眼神相撞仅仅持续了两秒,厉诚泽便黯下了眸光。 许久,他平复好心绪后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走上楼。 江晚宁知道自己帮不了他什么,可还是跟了过去。 进了房间,厉诚泽在昏暗中摸索着倒在床上。 他手摸着床的另一侧,空荡冰冷。 “江晚宁……” 低哑的呢喃让江晚宁目光一滞。 “江晚宁!”厉诚泽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语气满是不曾有过的迷茫和痛苦。 他又喊了几声,而后像个孩子一样微微蜷缩起身体沉沉睡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江晚宁无语凝噎,只有满心的复杂。 她缓缓抬起手,隔空描摹着厉诚泽的眉眼。 到了此刻,她突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了,或者说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直到天亮,厉诚泽才悠悠转醒。 坐在窗台看了整夜雪的江晚宁看向他,像以前那样笑了笑:“早上好。” 厉诚泽苍白的脸上划过丝恍惚,抬眸望向窗台。 可很快又回过神阖上眼捏了捏眉心。 他起身下床朝浴室走去,步伐看起来很是沉重。 可到了浴室门口,厉诚泽背影一僵,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站了半天,最后转步离开房间,去了一楼的洗手间。 江晚宁跟着下楼,看着厉诚泽出来后走进厨房,也走了进去。 厉诚泽拉开冰箱,里面还有江晚宁买的菜, 青菜已经蔫了,玉米和胡萝卜也失去了水分。 除了剩下半瓶的牛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厉诚泽拿出牛奶关上冰箱,江晚宁立刻喊道:“别喝,那是我一个多月前买的了!” 然而对方还是打开喝了一口。 下一瞬,厉诚泽脸色一变,立刻把嘴里已经变了味的牛奶吐进了洗碗池。 看着那张铁青的脸,江晚宁忍不住笑了:“就算你不知道它放了多久,也该知道它在的时间一定比我走的时间要长。” 她刚说完,客厅忽然传来林雪瑶的声音。 “阿深,今天要去拍婚纱照吗?” 江晚宁笑容僵在唇角,而后慢慢褪去。 她差点忘了,厉诚泽和林雪瑶就快结婚了。 厉诚泽漱了口后走了出去,径直坐在沙发上。 见他一脸青白,林雪瑶一脸关切地坐在他身边:“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 厉诚泽摇摇头,捏着眉心:“没事。” 他顿了顿,回答了刚刚她的话:“婚纱照的事,改天吧。” 闻言,林雪瑶一愣。 她不是傻子,明显能听出对方刻意的逃避。 “阿深,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林雪瑶深吸了口气,沉声问,“我们这婚还要不要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