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医生我还有多长时间?”时之瑶蜷紧了指尖,看起来格外平静。 医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用笔指着片子上那团阴影:“压迫动脉,癌细胞已经扩散,保守治疗的话三个月。动手术延长半年时间,剩下的时间都要在医院度过。” 也就说,这个病只有三个月可活。 这个病早先有预兆的,头昏头疼,但她只以为是自己太过辛苦的缘故,如果不是疼的无法忍受,她不会来看病。 心兀自疼了一下,时之瑶蹙了蹙眉尖,吸了口气:“医生……手术风险……” “这个位置,至多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遗传性脑癌,最多半年还是指在治疗的情况下,也可能在手术台上就……”医生蹙眉,没有说出最坏的可能。 意思就是手术也挽救不了生命。 她平静的眼眸,一点点皲裂,凝聚了一丝雾气,有些痛苦。 “如果不治呢?” “只有三个月,时小姐要好好考虑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气,肺腑里迭荡的气劲,冲向脑海,嗡嗡作响,有浓烈的耳鸣冲往头顶,伴随着一阵阵的疼痛。 就是这个病,可以要了她的命,而剩下的时光,她不想躺着在病房渡过。 时之瑶拎包起了身,语气平静:“抱歉医生,我不治了。” 年轻的医生微微惋惜的叹了口气:“先开点止疼药。” 城市的灯火一点点升起。 她想找人说,说她要死了,却不知道应该跟谁说。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跌跌撞撞的孩子放学回家,所有家长都在学校门口排队等候,身上穿着雨衣,手里拿着伞。 上学的时候,时之瑶看着窗外在想什么呢,她的父母呢? 她的父母只喜欢她的妹妹,从来看不见她的存在。 之前偏袒的没有缘由,现在她才知道,她只是一个养女。 她抬手擦掉眼角的水珠,拿出疯狂震铃的手机。 来电显示盛夜烨——她结婚三年的丈夫。 时之瑶的指尖略微颤了一下,面色微微发白。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别墅了。除了那次头七。 三个月前,盛夫人身死,他说是她推了盛夫人,害了她。 无论她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十分钟回不来,我就停掉跟时氏的合作。”男人的声音暴躁。 她的声音有些暗哑,似乎被风一吹就散:“随你。” 都不重要了。 她知道,盛夜烨听从安排娶了自己,其实从没有爱过她吧,婚姻对他来说可以将就。 可是三年时光,近一千的时日里,她努力扮演着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他会不会,心疼一下她,哪怕是关心一句。 时之瑶有些不甘心:“盛夜烨,如果说,我说我要死了,你愿意,哪怕一天,跟我做一对平常夫妻……吗?”她问的有些小心。 他不傻就应该明白,如果真是她动的手,她早就该待在监狱了。 男人面色阴翳,她有什么脸提这个要求?!从她把他母亲推下二楼的那一刻,她就应该下地狱。 “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看你一眼。” “我还听说,你拼命花了大价钱,也要把盛南苑拍卖到手?我明天就叫人拆了!” 他总知道怎么拿捏她的痛处。 七年追逐,三年婚姻,一毕业她就一脚踩进了坟墓。 可她在盛南苑里骗过自己,他总会看见她的好,总会,爱上她。 直到盛夜烨用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的目光,说她是一个杀人犯! 也许真是她干的,才会有这样的报应吧。 “我马上回来。” 她清亮的眼底,光芒一寸寸熄灭。 原来人痛苦到极致,真的哭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