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一栋古朴的豪宅前,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苏澜下车开口,“到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梁朝这才打了个哈欠,穿着凉拖踏在地面。 低头,梁朝这才发现自己踩在一片大草坪上。 既然如此—— 刷刷,苏澜来不及阻止,梁朝就已经利落的踢掉凉拖,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去。 “走吧,不是请我来驱妖吗?还愣着干什么?” 苏澜眸色一闪,原来他都知道。 指着最右边的房子,“我爷爷在这。” 梁朝站在床头,掀开床幔往里瞧了一眼。 眉头紧锁,离开奄奄一息的老人,梁朝叹了口气坐在一旁,“这老爷子的样子,不像是病痛缠身,倒像是相思病啊!” 相思病?苏澜的身形晃了晃,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立马开口斥责,“胡说!我父亲从未出过门,哪来的相思病!” “或许是大保健做多了也不一定。”梁朝一副经验老道样子。 胖子像是喉间卡了一口浓痰,怎么着都说不出话来。 偏偏梁朝还不肯住嘴,“苏老爷子年纪大了,老伴又先走一步,被有些人盯上了,也在意料之中。” 说着,目光落在旁边的胖子身上。 胖子打了一个寒颤,狠狠的朝梁朝瞪去。 “那……可有救治的办法?”苏澜秀眉紧紧蹙在一起,面上一派凝重。 苏家家大业大,子嗣却单薄不已。爷爷是家中唯一的支柱,要是他出了闪失,苏家百年基业,算是要毁于一旦了。 梁朝也陷入深思,苏老爷子的这病,来的有些奇怪。 他说是相思病,虽然离谱,但好歹也算给自己争取点时间。 听苏澜说,前几天晚上,每到夜晚十二分。老爷子就会起床对着镜子拭泪。 问他怎么了,他便抱着镜子喊“心肝”。 几天之后,老爷子不吃不喝,一醒来就嚷着要吃人肉。 有经验的老者看了,说老爷子八成是中邪了,建议苏家去请个天师来。 你大爷的!天师也不是捉鬼的啊!吴越人你个老不死的!坑死老子了! “也不是治不了,就是需要蜂蜜一斤,馒头十个,以及人中黄十斤。”梁朝稍加思索,摸着下巴开口道。 “人中黄是什么?”苏澜拧着眉头发问,怎么她从未听过? “就是大便!”梁朝说完,拎着裤腰就往外冲,“你们准备,等本大师先去上个厕所!” 嘘嘘嘘—— 放完水,梁朝只觉得浑身轻松。 点上一根烟,下一秒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苏老爷子明显是被妖或者其他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他是个天师不错,但不会道士的活啊! 嗡嗡嗡—— 口袋里一阵震动,梁朝接起电话,沙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怎么样?梁小子,是不是笔大生意?” “是你个头啊!”梁朝一听到吴越人的声音,瞬间把烟往旁边一摔,抱着手机咬牙切齿道,“老东西,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师傅就可以为所欲为,快把钱退回去!” 这单生意,他接不得。 “这可不行,我已经在马尔代夫了,梁小子你加油啊!”说着,电话直接被挂断。 这个老东西!梁朝往地上啐了一口,正准备狠狠骂骂出气,突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一把拉住了梁朝所在的厕所门。 我靠!心理变态啊! 梁朝立马跳上马桶盖。而下面,露出一对鬼鬼祟祟的眼睛来。 “我给你交代的事情,你尽快办,要是老爷子撑过去了,你和我都跑不掉!” 打电话的人渐行渐远,梁朝也从马桶盖上下来。 这确实是一单大生意啊! 回到苏家,大厅里多出一个人来。 白衣灰裤,下巴的胡子长得能编辫子,神色傲然,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息在周围蔓延开来。 梁朝二话不说,上前掐灭了旁边的香头。 这什么破玩意?能呛死个人! 老头猛的睁开眼,看着梁朝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你怎么敢掐老朽的引魂香!” 引魂香?梁朝勾了勾嘴角,盘腿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馒头,蘸了点蜂蜜下肚,这才慢慢开口,“你点引魂香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空气中爆出一阵狂笑,就在梁朝以为面前的人疯了的时候,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上一秒还在十米开外的老头,瞬间移到他面前。 “苏小姐同老朽介绍你,说是什么大天师,连引魂香的作用都不知,又怎么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天师?” “在下黄道,西南广陵府后人,精通驱妖降魔,苏老爷子交给老朽救治,绝对没有问题!” 老头开口,摇头晃脑,目光轻蔑。 西南广陵府?如果他没记错,早在百八十年就被屠门了吧?哪里来的后人。 也不戳穿他,静静看这个叫黄道的老头表演。 黄道絮絮叨叨又说了半天,见梁朝一声不吭,还以为这小子是怂了,当下挺起胸膛,用下巴看着梁朝,神色中满是鄙夷。 “敢问后生你师从何处?” 这种江湖骗子,还不配他祭出老东西的名号。 揉了一把鼻子,梁朝打了个哈欠,“无师自通。” 黄道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荒唐荒唐!老朽乃广陵府第一百零三代传人,行走江湖数十载,救治过无数人,才勉强称得上大师。就你个无师无名的小子,还敢自称大师?真是可笑至极!” 梁朝嘴角勾起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彼此彼此,我也觉得大师你很让人倒胃口。” “你!”黄道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到底顾忌羽毛,一甩袖,冷哼一声,“病人在哪?” “大师这边请——”苏澜忧心忡忡的看了眼旁边吊儿郎当的梁朝,还是把宝压在了看上去更为靠谱的黄道身上。 “哼!”黄道冷哼一声,挑开帘子。 床上的老人面色惨白,若不是一对双目圆睁,恐怕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黄道忙前忙后,把脉扎针都用上了,这才气喘吁吁的起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缓缓开口: “苏老爷子的病,乃是妖魔作祟!” 倒是有两把刷子嘛! 一旁的苏家兄妹眼睛都亮了,大师果然是大师! 只是黄道缕着下巴上的山羊胡,眉头紧皱。 “只是这妖魔……不好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