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筱筱就是个小偷,骗子!江婶你别信她! 江清梅一听这话,果然更加上头,拎起旁边的扁担就朝姜筱筱身上打来。 姜筱筱吓得赶紧飞奔着躲开。 这扁担可不比巴掌,巴掌落下来顶多是疼两天,可这么粗的扁担要是落在身上,只怕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地! 婶婶!我真的没有偷猪食! 可江清梅哪里听得进她的辩解,抓起扁担就追了上来。 姜筱筱虽然长得瘦小,身子却很灵活,加上从小就挨打,若是平常肯定能躲开,可今天因为没吃饱饭,跑了几步便没力气了,身上很快便多了好几道青紫淤痕。 最终,还是堂妹姜小薇嘟囔了一句肚子饿了,姜筱筱才从扁担下解脱出来。 但江清梅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姜筱筱。 她扔给姜筱筱一个看着比她还高的背篼:去地里挖几个萝卜回来,动作快点,要是太阳落山了还没回来,今晚你也别吃饭了,晚上跟大黑睡! 大黑是家里养的狗,平时跟姜筱筱就很亲。 听到自己名字,大黑嗷呜一声便凑到了姜筱筱身边。 姜筱筱拿袖子擦掉脸上的眼泪,忍着疼爬起来,背起那个大背篼,身子一晃一晃地往后山方向走。 婶婶种那几个萝卜在后山。 后山其实是一片坟地,村里谁家老了人,都是在后山找块地埋了,除了祭祀,平时没人会来这边。 就连那几个看热闹的小男孩,听到姜筱筱要去后山,都歇了跟过去戏弄她的心思,没人乐意大晚上去坟地溜达。 后山有条小水沟,看着窄窄的,其实水很深,据村里老人说这是黄河的支流。 江清梅的萝卜,就种在那水沟边上。 虽然浑身都疼,可姜筱筱怕吃不上饭,一点不敢耽误,很快拔了几个萝卜扔进兜里,准备起身。 不料这背篼重量,远超过她的预期。 姜筱筱起身的瞬间,脚下没踩实,扑通一声便摔了回去,身上疼就不说,兜里的萝卜更是瞬间滚落出去。 姜筱筱顿时急了:我的萝卜! 小丫头连滚带爬,可还是来不及。 眼睁睁看着那大白萝卜滚进旁边的水沟里,姜筱筱想都没想,猛地一下便钻进了那水沟。 扑通! 扑通! 扑通! 河对岸。 穿着白T恤,黑色长裤的少年,正在专心画画。 在听到第一声落水声的时候,他以为是有人往河里丢了颗石头,所以没抬头。 第二声的时候,他微微皱了下眉。 第三声的时候...... 他终于忍不住抬头,刚好看到一个瘦得跟猴子似的小东西扎进了那河沟里。 要不是隐约听到她喊了一声萝卜,他可能真的会以为那是只猴子,而且还得是只笨猴子。 少年放下手中的画笔,站起来,走到了河沟边上,唇角抿成一条线。 这河沟,比他预想中深很多。 附近看着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所以,这小猴子既然敢跳下去,应该也能自己游起来吧? 少年站在岸边等了两分钟,却见那河面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终于坐不住了,脱掉外套,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这河沟虽然深,水质却很清澈。 他很快就在水里找到了那只落水的猴子,快速地朝她游过去。 姜筱筱在水里找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那几个萝卜。 正要伸手去捞,结果脖子突然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勒住了她的衣领。 姜筱筱突然想起,村里的大人们经常说,这河沟里住着个河伯伯,十分凶狠。要是小孩子不听话,就会被他抓进水里去当小鬼。 难道说缠着她的,就是大人们口中的河伯伯? 这么一想,姜筱筱吓得脸都白了,奋力想要挣脱,可她因为没吃饱饭,又刚挨了打,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力气。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萝卜,姜筱筱又气又害怕,最后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青河镇人民医院。 姜筱筱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 她伸手想要揉眼睛,却发现手背上插着根针,针上还有管,细细的管子连着旁边的吊瓶。 姜筱筱从来没有进过医院,并不知道这管子是做什么的,只觉得那针扎在手上不舒服,便想将它摘下来。 不料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个低沉的声音:别乱动! 姜筱筱吓得瞬间收回手,同时抬头看过去。 这一看,小丫头眼睛直接瞪圆了。 明晃晃的白炽灯下,站着一个容貌清隽的陌生少年。 少年长得很高,比村里最高的小毛叔还高,姜筱筱几乎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脸。 他穿着一件崭新的白T恤和黑裤,脚上是一双亮得发光的黑皮鞋。 姜筱筱从来没见过这样打扮的人。 她见过穿得最体面的人也是小毛叔,可小毛叔裤子没这么匀称,皮鞋也没有这么新。 少年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以为她是被自己刚才那一声给吓着了。 他走到病床边,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一些:小鬼,你叫什么? 小鬼? 这个称呼,让姜筱筱瞬间想起自己之前在水里的经历。她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面前这个陌生的漂亮少年,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难道面前这个少年,就是大人们口中的河伯伯? 这么一想,姜筱筱小脸立刻白了,圆溜溜的眼睛里透出几分害怕。 我、我不想当小鬼。河伯伯,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乖乖听叔叔婶婶的话...... 虽然这个河伯伯长得很年轻,也很好看,可她还是不想当小鬼。 水里太冷了。 她宁愿挨饿,也不想成天泡在水里。 漂亮少年听到她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小鬼该不会是在水里把脑袋给泡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