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双脚却是一点都无法动弹,像是被固定在了地上。 那白毛黄皮子将嘴伸得老长,离我的脸大概只有一公分的距离,鼻翼煽动,像是在闻我身上的味道。 其它几只也围着我转圈。 我的身体颤抖的跟筛糠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它小眼睛滴溜乱转,突然张开嘴就朝我怀里的供品咬了过来。 我惊的尖叫一声,赶紧扔了手里的东西。 同一时间,这白毛黄皮子似乎被吓了一跳,龇着牙也迅速退后了几步。 小眼睛闪过一丝诡异之色,盯着我的胸口一动不动,那眼神像极了人在思考。 我有些莫名其妙,颤抖着低下头,就看见爷爷给我带的那块墨绿的玉佩通体散发出绿幽幽的光。 再抬头时,只见黄皮子已经扭头跑了。 难道那黄皮子害怕这块玉佩? 都说老玉有灵,能挡邪气。 我顿时松了口气,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向黄皮子消失的地方,摸了一把头上的汗,蓦然回过神来,发现我的腿居然能动了。 我赶紧收拾好散落的供品狂奔回了家。 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为吃的东西发过愁。 家里的院子里隔三差五就会出现一些坟前供品。 很快我就从院里时不时看到的黄皮子的身影明白了,这些东西怎么来的。 但却想不明白为什么黄皮子要这么做。 一来二往的,我不再害怕它们,甚至几天不见还会想,毕竟这村里我没有一个可亲近的人,甚至连个可说话的人都没有。 有的时候甚至怀疑,难道我真的是村里人说的,是黄皮子精转世投胎吗。 可好景不长,村里很快发现了这件事,并开始怀疑我。 我吓得连门都不敢出,心里紧张,整日担心怕村里人会来打我。 那天傍晚,我打开爷爷留给我的黑匣子。 里面有一本很古老的蓝皮书,那书皮上的几个篆字,后来我才认识叫做麻衣秘术。 我将书取出来贴身放好,同时装了满满一包黄皮子拿来的供品。 离开村子之前,我去了爷爷的坟头,磕了三个响头。 眼里含着泪,暗暗的跟爷爷说:“爷爷,我会回来看您的。” 那晚的天气特别的寒冷,还呼呼吹着冷风。 但我却不后悔离开,甚至有种很轻松的感觉。 终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躲着村里人了。 快进入县城时,我回头朝着身后远远跟了我一路,隐约可见的那只白毛黄皮子挥了挥手。 心里有些难受,有些泛酸。 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也许除了爷爷,这黄皮子便是我在村里最亲近的。 那年我十岁。 初到县城,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辗转流浪在县城的每处地方,渐渐的十几天过去。 一天黄昏,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我,拖着疲惫的脚步经过一家纸钱香蜡店门口时,我停住了脚步。 店内摆放的各种丧葬用品吸引了我注意。 这些熟悉的东西让我有了一丝温暖,村里不论是初一十五拜祭还是谁家出殡都会用到这些东西。 趴在店铺的玻璃窗上向内观望,渐渐的,身体的虚弱让我开始有些迷糊。 “你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了?你的家人呢?” 看着一个头不高,中年跛脚男人从店里出来走向我,明明越来越近,但询问我的声音又像是离的很远。 我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他笑眯眯的模样好慈祥,恍惚中似乎爷爷就在眼前,跟着便失去了意识。 这家店的老板叫做崔大金,除了卖香蜡纸钱,同时也做灵堂布置,操办下葬仪式等白事。 大家都说他赚的是死人钱,不吉利,遭忌讳,所以不但人快四十岁了还是单身,甚至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自那之后,或许是因同病相怜崔大金收我做了义子,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 如今,我虽然已高二的学生了。 ....... “极阳,你看着点时间,晚上八点把张成家要的香蜡纸钱给送过去,别忘了。” 崔大金的一句叮嘱打断了我的回忆。 “哎,知道了干爹。” 张成的母亲中午淹死在了县城的阜南河里,晚饭前张成从县殡仪馆回来就打了电话让把香蜡钱纸送过去,要在家里设灵堂。 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习惯性的拿出爷爷留给我的那本麻衣秘术看了起来。 我牢牢的记住爷爷临终前说的,把里面的内容学会能改变我的极阴之命。 这本书里的内容涵盖五行八卦,风水异术,定坟安煞,摸骨相面等包罗万象,广大精微。 县城的夜晚八点,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天基本黑透。 我准时赶到了离店铺只隔着三条街的张成家。 尽管离的并不算远,但是张成家却是整个县城里最老旧的商品楼。 楼面的墙皮已经斑驳脱落,楼道里随处可见垃圾,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一走进楼道,昏暗的灯光勉强能看到楼梯,整个感觉都让人觉得压抑。 一路走上六楼,到了张成家门口,正准备伸手敲门,突然门开了。 正疑惑间,从门内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我胸口的衣服。 速度快的都来不及反应。 “啊!” 我瞬间头皮发麻,心跳加快,下意识的惊叫一声。 借着楼道里不太明亮的灯光我看清了这只手臂,干枯如柴,颜色如墨,根本不像人手。 我拼命用力挣脱,但这手的力量却非常大,不但甩不开,还拉着我越来越靠近。 “张叔,你要的东西我给你送来了。” 我急中生智,赶紧大喊。 短短几秒钟的停顿,这手松开了我缩了回去,感觉像是被我的一声喊叫吓着了。 紧跟着房间灯亮了起来,门完全打开。 “好,放那里吧。” 张成平静的站在门口回了一句,似乎刚才发生的跟他毫无关系。 只是表情木讷,眼神空洞呆滞,像是失了神。 发出的声音竟是女人般尖细的腔调,语速慢的出奇,像极了鬼片里的配音。 身体没动,抬手指了指身后房间内的茶几。 张成的神态和声音实在有些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