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花正盛,荆红叶依约带着仪仗来到了宁国公府。荆红叶想过来人绝非泛泛,也试图调查过他,谁想此人竟是凭空冒出来的,无人知其来历。 宁国公府外清影带着一干人等,已经等候多时了,荆红叶没有搭理问安的清影,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宁国公府’四个大字,按理,国公嫁女,用不着惊动宫里的人,但长宁郡主要嫁的人家,当今圣上也愿意攀个交情,所以才特意派来女史送嫁。 “婢子清影,自幼跟了我家姑娘,现下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女史随我入内院。” “请吧。”荆红叶跟着清影从正门入府,穿廊过院。到底是公门侯府,恢弘的格局先不提,就说这些奴仆,各司其职,井然有序,便是洒扫的仆人都是规矩严谨,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女史请在此等候,婢子先进去回话。”荆红叶颔首回应,待清影进去后,荆红叶四处打量了一番,院子里原来的路被落下的桃花掩住了,要说桃树,院子里也就两棵,但长势好,枝茂花繁。 “女史,我们姑娘请您进去。”清影把荆红叶的思绪拉了回来。 荆红叶跟着清影进了内屋,长宁郡主正在补风筝,见人来了立时迎了上来“听闻姐姐是公孙家的传人。” “是。”荆红叶正要行礼,郡主连忙阻止“快别这样,姐姐非奴非婢,请姐姐来是有事相求。” “郡主为尊,婢子给郡主行礼是应当的。”荆红叶心想怎么和原先说好的不一样。 “即是这样,长君有一个不情之请,姐姐可否答应。” “姑娘有事吩咐便是。” “姐姐可否为妹妹展示一二。” “展示什么。” “公孙家的《西河剑器》。” 荆红叶心里愣了一下,自己哪会啊,又一细想,估计见过的也没几个,剑舞不会但自己会舞剑,随即到院中耍了两招,众人惊羡连连。郡主看了看手里的风筝,心里想到了另一个女子,当年的她应该就是这样的。 舞毕,嬷嬷来催了,长宁郡主收拾上轿。 走了十天,花木都变了样。到了地方已是黄昏,休整一晚,第二天嫁入总戎府。 红烛虽过半,长宁郡主却不着急,荆红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频繁的往外看,终于见了人影,却是一个老嬷嬷并两个小丫头,不见新郎。荆红叶见三人在门外迟迟不肯进来,方问道“怎么了。” “回女史的话,世子不知所踪了。” 荆红叶的眼神变了,老嬷嬷并两个婢子吓得跪了下去,其实荆红叶只是太过吃惊,如此贵女走了十天来到千里之外与他成亲,他却在新婚之夜连个面都不露,这是莫大的羞辱。而令她更为吃惊的是长宁郡主的反应。 郡主既不气又不恼,放下扇子对门外的老嬷嬷道“知道了,您先下去休息吧。” 老嬷嬷显然也没有想到长宁郡主如此好脾气,跪在门外不知所措,长宁郡主知道她心中的恐惧,宽慰道“嬷嬷忙了一天了,先歇着吧,明日我自会去找老爷夫人请安。” 看着三人离去骆长君又对清影道“人不到没关系,吃的得到,你去厨房看看,让他们给我做点吃的。” “姑娘想吃什么。”清影心疼地问道。 “随便什么,你看着办。”清影走了,长宁郡主转而对荆红叶道“姐姐见笑了。” 荆红叶本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化作尴尬的一笑。 郡主聪慧,又善察言观色,自然知道对方的笑容是什么意思,随即苦笑“我知道姐姐心里一定很疑惑,面对这样的羞辱,为何就这么认了。说来不过是我作茧自缚,我与他不过数面之缘,也不愿嫁他,他不出现,反倒解了我的难处。” “那······”荆红叶心里的疑惑更大了,那你这一番折腾是为了什么。 “我因为要嫁到他家,所以才封的郡主。”长宁郡主顿了顿又道“姐姐是在宫里的,话至此处,应当也明白了。” 明白了,确实明白了,虽然自己与皇宫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这种笼络人心的手段不是没听说过,只是没想到长宁郡主尽是如此坦然。 “总戎府是个很特殊的地方,他家又尊贵非常,这也是为什么要劳烦姐姐来送我出嫁。” 联姻自己听说过不少,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长宁郡主接下来的日子里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联姻带来的不幸,自己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不幸。 等郡主入睡后,荆红叶便按照步小耘所说来到花园,从南墙起开始数第十八棵树下,埋着总戎府的地图。荆红叶一眼盯上了地图上东南角的小院。要说城防图这种东西,最有可能的地方一是书房,二是卧房,卧房不方便,所以先去了书房,最终在一摞只有书皮的书里找到了那卷城防图。直接偷走易被发现,所以荆红叶把它带回自己的房间重新描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