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屋里,姜绾瑶给那男子诊脉,然而她眉心愈发紧蹙。 奇了怪的,不止一种毒,怎么好像还有 姜绾瑶抬头看向面前男子:你这体内怎么好像还有比翼散? 侍卫一愣,比翼散?那可是男欢女爱的药,难怪公子今晚如此反常。 你只说能不能解? 姜绾瑶撤了脉:比翼散好解,不过这玉髓青我解不了。 你找死! 那男子一听被耍了,立刻暴走,姜绾瑶连忙躲开他的手:我是解不了,但我可以帮你压制毒性。 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会的。 姜绾瑶斩钉截铁,然后看向侍卫:劳烦,我滚下山坡的时候丢了个包裹,能不能帮我寻一寻? 侍卫抬手拿出一个满是泥土的包裹:可是这个? 正是。 姜绾瑶从包裹里摸出一个瓷瓶递给那男子:这个可解你身上的比翼散。 那玉髓青呢? 玉髓青嘛 姜绾瑶顿了顿:我倒是可以帮你压制一段时间,你且趁着这段时间再寻名医或者解药解毒。 侍卫看姜绾瑶:能压制多久。 最多半年。 半年? 半年已经够多了,若是放任现在,怕是一个月都难撑过去。 那男子手里端详着瓷瓶,根本没有服药的打算。 姜绾瑶上前,她朝着男子一挥手,手中一股白烟。 男子躲不及,吸入不少:你? 喏,现在运功试试?是不是轻松多了? 其实不用运功,在吸入白烟的瞬间男子便已经感受到自己身体的舒爽。 我若想害你不必费这么大力气。 男子抬头,他一双眼睛看着姜绾瑶:救我,你有什么条件? 不难,借我两个人,把我安全护送到霖都城。 去霖都城? 是,我家在霖都城。 一旁的侍卫看了一眼男子,霖都城可是皇都,家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可眼前的女子他却从未见过。 想到此,那男子开口:正好我们也要去霖都城,可以一路。 当真?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休整片刻,一个时辰后出发。 姜绾瑶选择跟这群人一起走也是极其冒险,可到底没有办法,从下山开始就不断遇到截杀,与这些人一起总好过一个人。 这些人她虽不认识,可刚刚披在她身上的那件披风可是价值万金的雪丝缎,这样的人可不会是普通山匪。 更何况,她手里还握着可以解毒的筹码,那人想活,就必须先保证她活着。 三个时辰之后,姜绾瑶的马车停在了霖都城东巷口姜府门前。 高大阔气的府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姜绾瑶下了马车,去到面具男子的马车外:多谢公子送我回来,只是这衣裳 男子从车厢窗口看了看姜府的牌子,淡淡开口:你留着便是。 那便多谢了,对了,下个月初六是给公子治病的日子,公子记得让人过来寻我,我叫姜绾瑶。 姜绾瑶? 姜绾瑶展颜一笑:是,下月初六,公子千万别忘了。 姜绾瑶目送着马车离开,一转身,只见正好从府门里走出一个年近五十的妇人。 姜绾瑶迈上台阶,那妇人连忙拦住她:什么人?胆敢擅闯太傅府? 姜绾瑶亮出一块牌子:你们要找的人。 妇人接过牌子,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姜绾瑶,姜绾瑶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妇人面上满是鄙夷和不屑:你是? 姜绾瑶。 闻言,那妇人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沉声道:老奴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姓严,三姑娘一路辛苦了。 说着,那严嬷嬷挥了挥手:来人,带三姑娘进门。 然而她说的进门却不是走正门,而是随手指了一个方向:今日府中有贵客,你们从西侧门进。 西侧门? 姜绾瑶隐约记得那好像是运送夜香的专用门。 眼见着姜绾瑶没动,严嬷嬷又道:姑娘动作快些吧,这府中正在宴客,姑娘这般属实是不方便见人的。 姜绾瑶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的人。 几月前,太傅府写信给她师门让她回家,原因是要给她亡母做祭祀。 可姜绾瑶却记得自打她母亲过世,十岁的兄长被送到边境参军,五岁的她被送到山上学艺。 后来,她听说兄长在去参军的路上遇到山匪,跌落山崖身亡,而她,更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 想到此,姜绾瑶紧紧攥拳:哦?原来太傅府的大门不是给人走的? 东巷口是极热闹的地方,姜绾瑶声音微微一挑,立刻便引了众人侧目。 姜绾瑶余光打量了一下,随即步子往后退了退:也罢,若不是你们府上接连十几封书信,我也不会孤身一人下山到这里,这一路被人追杀,为的也只是回来给亡母上柱香,可到头来却是连门都不能进? 姜绾瑶话落转身就要走,严嬷嬷一怔,她本是想借此给姜绾瑶下马威,却不想这丫头脾气如此刚硬。 周围的百姓越发对这边有兴趣,严嬷嬷不敢把事情闹大,正准备回府禀告,院子里传来急匆匆走来一个侍女。 那侍女在严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严嬷嬷点头:知道了。 只一瞬间,严嬷嬷敛去方才情绪,随即换上一脸假笑:姑娘误会了,姑娘千里迢迢回来,我们怎会不让您进门呢?您看,夫人听说了立刻就来人请姑娘了,可见对姑娘多重视? 说着,严嬷嬷上前一步:姑娘自小受苦,家里人都惦记着呢,快,姑娘快请进吧。 严嬷嬷声音不小,这话分明就是说给周围百姓听的。 姜绾瑶心中好笑,因为姜太傅,也就是姜绾瑶的祖父最是看中脸面的人。 重新回到姜府门前,姜绾瑶正了正神色,昂首挺胸的走进大门。 直到姜绾瑶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巷口处的一辆马车方才调转方向离开。 姜绾瑶被侍女引着一路到了正厅,正厅里坐满了人,此刻正全都神色好奇的打量着从远处走来的她。 姜绾瑶目不斜视,眼神直接落在正座上那中年男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