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意料的,文然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我诧异地看着他,将手里的单子握成一个小团。 我怎么解释呢? 我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我汹涌的心跳声。 我像个罪人一样低着头站在文然床前的样子,应该能诠释了一切。 惯于撒谎的我,也有张口结舌的一天。 “文然...”我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声音:“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想那么多,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两个星期后就能手术了...” “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怀孕?”他打断了我的话,他低着头,整张脸都埋在宽大的衣领里。 “那个,那个廖泳姿我压根不认识,她脑子有问题,什么检查报告都是假的...” “是真的。”他终于抬起头来了,他的脸白的吓人,眼睛却黑的吓人。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让张护士找来妇产科的医生问了,楚颜,你的确怀孕了,快两个月了。” 我的手背在身后,抖的连拳头都捏不起来,手里的纸团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文然,我不是...” “孩子是谁的?你怀了谁的孩子?” “文然,你听我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文然忽然对我低吼,他两只枯瘦的手捏住了我的肩头,他捏的很用力,恨不得将我的骨头捏碎一般。 他摇晃着我,眼中漾着愤怒且凶狠的光。 文然从来没对我这么凶过,我也从没看过他青筋暴起的模样。 说实话,他吓到了我。 “文然。”我很怕,后知后觉的想现在才害怕:“你别激动,你现在不能这么激动,你听我慢慢说...” “我早就觉得你不对,那个廖泳姿来是因为你抢了她的男人?那个有权有势的人是谁?他让你帮他生孩子,就给你一大笔钱来给我做手术?嗯?是不是?”他语速飞快,连珠炮一样问我。 文然比我想象的更敏感。 或许,就像他说的,他早就察觉出端倪了,只是一直没说。 我被他晃的头晕眼花,早上吃的东西从胃里往上顶。 我从文然的手里挣脱出来,跑进洗手间大吐特吐。 自从我怀孕以来,我并没有孕吐,一点反应都没有,而现在我被文然晃的狂吐不止。 我觉得我快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了,才从马桶上直起身来,费力地去洗手池洗了把脸。 文然惨淡的面庞出现在镜子里。 他的脸色白的发青,从所未有的难看。 我知道,现在什么谎言都瞒不住了。 虽然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会东窗事发。 只是没想到发的这么早。 我洗干净脸,在身上把手给擦干,然后走过去想要扶住文然。 但他打掉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凉,眼神更冷。 我站在他的面前,抖的像个筛子。 原来面对文然是这么难堪。 良久,他一字一句地问我:“你怀了有钱人的孩子,为了帮我治病?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